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诓世(44)+番外

作者: 大咩哥 阅读记录

谁人不想龙飞九天,傲立万世功业?

道器出世,对于胸怀野心,不甘久居人下的英雄、枭雄来说,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于是,各方势力纷纷派出弟子门徒前往丹雀州长泰城。

长泰长泰,那座被寄以“长乐安泰”寓意的城池,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暗潮汹涌,将整个天下卷入其中。

人人皆知,当漩涡散去,必将留下一地猩红,无论谁胜谁败,都将铺十里白骨!

然而,无人恐惧,亦无人悲戚,执刀负剑前往丹雀长泰的人们,眼中、脸上、心中,都显露出同一种狂热——

道器,现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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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硝烟将起

道器现世,人心浮动,各方势力摩拳擦掌,虎视眈眈,欲在苦海与慈航眼皮子底下虎口拔牙。

这是一场一掷千金的豪赌。

赌赢,便能与苦海、慈航并肩,搏出个通天之路;赌输,则有可能遭遇清洗,蒙受灭顶之灾。

面对各方野心勃勃的挑衅,梵慧魔罗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从心中油然生出欢喜。

他热爱动乱、战争与苦难,就好似食腐的兀鹫本能地追逐着血腥的气息,风中何处飘来死亡的味道,它便会飞往何处。

是夜,梵慧魔罗召集刺、戮、生三部部主共聚议事堂,商议争器事宜。

其中由裴戎承担计划第一步,率先出发赶往丹雀长泰。

裴戎肃然领命,离开议事堂,回屋打点好行装。

足步跨门而出,微微一顿。

裴戎转身向西眺望,临行前,他忽然想要同一人告别。

碧天朗阔,闲云千里。

裴戎盘腿独坐礁岸,铺开衣衫下摆作兜,里面盛满胡豆、花生、干果等物,用于引逗伏海而掠的飞鸟。

他不知渡鸦、海雀、游隼会不会喜欢吃这些玩意儿。但阿蟾总是这般投喂它们,因而带些来试试。

然而,明明一样的饵料,飞鸟似是惧怕裴戎,不肯接近。于无垠天际遥遥盘桓,只偶尔向独坐礁岸的男人发出一两声威慑的嘶鸣。

裴戎来回揉搓手中的花生,有些不解。

他换了崭新武服,带一丝皂荚清香,没有丝毫血气。双手十分放松,不带丝毫煞气。它们为何还是如此忌惮?

低头凝目惯常握刀的右手,朝霞斜照,令这苍白的手掌染上一层瑰红,艳丽、扎眼,仿若狭刀剜进敌人心窝时烫入掌心的鲜血。

一时有些晃神,觉得这朝阳照下的温度尚未有敌人的鲜血来得温暖。

敛回目光,五指握紧,心道:也许这群飞鸟是在以这种方式告诉他,有些东西一旦沾染太多,便永远清洗不掉。纵使换上再干净的衣服,将手洗的发白,也不能改变。

反观阿蟾,为何能够得到它们的亲近?死在苦海御众师手中的亡魂何止千万?难道那具躯体上沾染的血腥与罪孽还不够沉重?

裴戎微微一哂,扬臂将手中花生掷出。

遥遥传来一声哀鸣,空中一只铁背鹰不幸正中脑门。大好一只猛禽登时被砸得晕头转向,咕咕一声,栽进海里。

裴戎尤在沉思——

或许因为他是阿蟾,不同于苦海中任何一人的阿蟾……

正这样想着,背后一道声音响起,清冷平淡,如飒飒风,皑皑雪,携以清心静气的冷冽意,从容吹拂至耳畔。

“我以为你已离海。”

裴戎背对来人,扬起淡淡的笑:“离海前总要同你打声招呼。”

转身回望,见人装扮,微微有些一惊。

阿蟾打扮得极为古怪,仿若一名伤寒病人,羊毛毯子从肩膀裹至足底。毯子不知从何处拾来,猩红绒面上还染着深色酒渍。昳丽面孔陷在蓬松的风毛里,玉光雪色。

头微垂,发散肩,步履极慢,似是害怕踩了托在地上的毯子。

那“莲步微移”的模样与中原江南穿着束口罗裙的佳人有几分相似,竟显露出一种别样的婉顺。

一如既往,阿蟾走至近前,席地而坐。整罢毛毯看向裴戎,从他的眼神中瞧出了疑惑。

坦然拉开裹身毛毯,一线雪光袒露,骨肉匀停,鹤形蜂腰。

仿佛时光停留于昨夜,除了一对象牙臂钏及烟罗轻绡,里面什么也没穿。

裴戎目光微闪,耳根微微发热。

纵然基于立场、身份,以及对梵慧魔罗无常性情的忌惮,两次欢好,皆显得不情不愿。但是这具身体实在无可挑剔,能令任何男人渴望将目光化作唇舌,顺着那润泽的肌肤一寸寸吻下。

视线顺着积云墨发滑落,去探寻玄瀑掩映下的嫣红一点,与勾勒出腰腹、胯骨,渐渐没入毯中的线条。

转至后背,峻拔高引,如一挂明净玉璧,却嵌有几道抓痕。虽破坏了无暇之美,但俨然添之一分醴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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