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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二三事(94)+番外


子苍微微抬起头,用仅存的右手抓紧了子非的手臂,那么用力,好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怎么了?”子非低下头轻声问。
“那个……是……”子苍一双杏眼透着微微的惊恐。
——阴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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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阴司(六)
“怎么了?”子非低下头轻声问。
“那个……是……”子苍一双杏眼透着微微的惊恐。
“是真正的刘郁。”孩子笑得很得意。
子非默念玄科禁祝驱鬼咒,一道银白色的屏障搁在了他们之间。
“只会躲在别人身后么,刘郁。”那故意被拖长了的声调透着显而易闻的恶意,以及讽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子苍说。
“鸠占鹊巢的东西,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不用理它,只是个怨灵而已。”子非柔声安慰惊惶的子苍。
“可是……”
“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子非安慰似的笑了笑。
“渺渺三天上,巍巍白玉京。元始御明景,立此大化根。
阴生结黄华,阳光敷赤轮。二气相缠罗,太空流五行。七景忽腾变,万汇从此生。
五行互迁改,谁测败与成。神霄执玄纪,总校诸天人。左摄三界魔,右制六天兵。
宝章召和气,玉符集百灵。天丁秉琼钺,赤帝掷流金,收捕群魔丑,境土皆澄清。
普天被真荫,亿劫保无倾。”(《五行阴阳歌》)
第一次听见子非唱歌,介于念咒和歌唱之间的感觉,是一种悠远飘摇的韵味。虽然子苍听不懂这是什么曲子,却依旧觉得很好听。
唱着唱着,那个孩子的眼神越来越空洞,身形也渐渐隐去,最后消失在一片夕阳之中。
“这是什么?”子苍忍着一生的酸痛问道。
“五行阴阳歌,最早是献给逝者的,让他们可以忘记凡尘去往生。”子非一边解释,一边已经放出了寻路的岁蝶。
岁蝶,一年只能招出一只,数量越多越是准确。
“子非,他们会不会有事?”子苍弱声问,眼中有愧疚和痛苦。
子非摇摇头:“我们帮不上忙的,别忘了他们可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了,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
子苍被逗笑了,却又很快黯然:“但愿他们没事吧。”
一群白色的岁蝶被夕阳染成绯红,一路向东而去。子非抱着子苍紧紧跟上。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三途河的渡口。
老旧的木板搭成的桥,一叶小舟,还有个全身裹在斗篷里的人,头戴斗笠,看不出面目。
“客人,要上老身的船么?”船夫嘶哑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竟然苍老得不似活人。
“船家,劳驾送我们离开。”子非抱着子苍正要上船,却听见一声娇叱:“站住!”
二人应声回头,只见一袭金红色衣裙的女子站在稍远处,正是颜惑。
“是颜惑,鬼太子的同伙。”子苍小声在子非耳边说道,“她的幻术很厉害。”
子非轻声应了,将子苍放在渡口,对船夫说:“劳驾船家帮忙照看一下我的朋友,在下去去便回。”
“好说,客人可要小心啊。”船家低笑,那苍老的声音倒像是风在哭。
子非上前,向颜惑走去。他一定要带子苍回长安,所以他不可以输。
“子非!”子苍凄声叫道。
子非没有回头,只留给他一个决绝而坚毅的背影。
“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带你,回到长安,我们会像从前一样生活下去,一定。”子非淡然地说,右手紧握成拳。那是子非的承诺,一辈子。
白雾弥散开来,从颜惑的方向涌向子非,不多时便将子非的身影吞没了。进而向子苍袭来。
兀地,白雾似乎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阻挡了,停在了子苍的面前。
“姑娘,老身既然答应了那位公子,便不会食言。这位小公子的命,老身保定了。”船家的声音传来,嘶哑而衰老,透着伤感。
白雾收了回去,离开了子苍。颜惑也明白,和地府之人抗争无异于自取灭亡。
子苍紧张地望着笼罩在白雾之中的子非的方向,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虑和不安。
“小公子不必担心,那位公子丰神俊朗,眉宇间自有福相,不是短寿之人,倒是小公子你,气脉衰疲,似有夭寿之忧。”老船夫嘶哑一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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