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软了不少。
回应他的还是“喵喵——”声。
顾怀鹿还是动手了。
人形巨猫躺在床上，喵喵叫着，扭曲着身体，占了大半张床。
顾怀鹿一开始坐在床边，将他的前肢抱在怀里。
全身橘色，只有肚子和右爪是白色，像戴了一只白手套。尖利的爪子收起来了，肉垫是粉色的，肥嘟嘟的，捏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一边撸猫，一边也没忘了正事。
“三皇子许诺，他登基为帝，封我为元帅。如果你想当皇帝，也可以让位给你。”
当一个傀儡皇帝，也比大皇子即位强。皇室斗争中，失败的一方下场都不好。死去的还好，活下来被囚禁、监控更痛苦。三皇子这个决定，已经算是最好的打算。
“切，谁稀罕。”猫咪打了个呵欠，眼里噙着泪，睡眼朦胧。“小鹿你想当皇帝吗？让你当。”
顾怀鹿微愣，他以前的目标，就是帝国元帅，他也一直在为之奋斗。
自从被标记之后，好像所有事都发生了变化。
三皇子刚才的许诺，按理说，他应该欣喜若狂。
但是，他却很平静。
小时候，因为Omega的身份被人看不起，他表面很冷静，背地里会很生气，然后默默加倍努力，超过看不起他的人。
他一直以为，他若是当上元帅，再公布Omega的身份。到时候，肯定没有人再敢看不起他，他会告诉世人，Omega也可以。
他曾经因为Omega的身份极度自卑，所以才想掩盖，一直在意外人的看法，一直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好。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强大。
为了在别人眼里变得更好，他已经失去自我了。
元帅的位置唾手可得，他却反而感到更加空虚。
他以前孜孜不倦追求的地位、荣誉，在凌绝眼里一文不值。
凌绝完全遵循内心，喜欢的就去追，不喜欢的就讨厌，潇潇洒洒。
比他活得更像一个人。
在凌绝面前，所有的力量都那么渺小。如果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星际时代，崇尚强者，持强凌弱是社会常态。
凌绝那么强大，完全可以将他强行掳走。
但并没有强迫他，反而在他面前做低伏小，尊重他的意见。
妖和人比起来，真的太善良了。
所以在发现被凌绝标记之后，他很快就接受了，反而有种隐隐的解脱。
终于不用再假装Alpha了。
“不想，我不想当元帅。也不想当皇帝。”顾怀鹿干脆躺倒床上，扑进毛茸茸的怀里，“随他们去折腾。”
这话一说出来，像一块坚冰，忽然软化，整个人轻松多了。
怀中的大猫顿了一下，翻身趴在顾怀鹿身上，“那我带你回家。”
顾怀鹿没有说话，思索片刻，“我家人还在帝国。”
“那我们先把你的家人安顿好。”大猫将顾怀鹿压在身.下，口吐热气，呼吸乱了节奏。
“蒋启那边还要去做做样子。”顾怀鹿伸出双手，将大猫的头抱住，脸埋进毛里，深吸一口。“有人逃走，大皇子那边肯定有所防范。我怀疑，蒋启肯定与外界保持联络，不然不会那么镇定，两天之后才说要见我。”
“不管他怎么防范，要灭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凌绝有点烦，他不想和小鹿聊军事，他想和小鹿聊房事。
就那些杂鱼，凌胆一个就差不多搞定了。
“你谦虚一点！”顾怀鹿将脸从毛里抬起来，用手指捻他的白胡须，又用脸去蹭大猫脸。
“谦虚是什么？”凌绝当然知道谦虚是什么意思，他从来没有谦虚过。不是，他根本不用谦虚。
他谦虚是矫情，像他这样强大的妖，就该实话实说。
“就是不虚夸，不自负。”顾怀鹿耐心解释。
“我没有虚夸，这是事实。”大黄猫歪着头，目光诚挚。
“你可以委婉一点。”顾怀鹿说，“不傲才以骄人，不以宠而作威。”
“委婉一点？”
“嗯。”
“要灭他，至少要两个小时？”大黄猫洋洋得意，“怎么样，我谦虚了吗？”
求表扬！
很谦虚……顾怀鹿扶额，他和猫有很大的代沟啊。
“小鹿……”
“嗯？”
“说点其他的，好不好？”
“说什么？”
“想听你的事，”
“我的事不好听。”
“好听，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听。”大猫摇晃脑袋，抖抖脸上的毛。
顾怀鹿觉得脸上痒痒的，鼻子也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他抱住猫脸，主动凑上去亲了两口。
吸猫吸得无法自拔，忽然发现，触感不对。
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凌绝已变成人，深情地看着他。
双手撑在他的上面，压在他身上。眉眼上翘，繁星般的眼眸溢出藏不住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