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纪事(161)+番外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瑞伊睁开了眼睛。
他们都不需要睡眠，但是关闭五感让自己陷入不需要思考的状态也未尝不是一种休息。或者说算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以此，他们证明自己活着，以一种死者的姿态。
那束从窗帘缝隙偷跑进来的阳光落在格雷特的脸上，瑞伊伸出手，冰冷的手指游荡在格雷特的唇边，厚实的下唇被摩挲着，像是他晨间无所事事的游戏。
每一次醒来都如同漫长死亡之后的重生。
或许是所谓的爱让他默默承受着，但是他更想称之为“陪伴”。
游荡的手指被一口含住，沉睡的骑士睁开了猩红的眸子，金色的阳光下他的眼中仿佛流淌着熠熠的水光。
“欢迎醒来，我亲爱的骑士。”瑞伊玩笑似的说。
“口头上的欢迎总是缺少诚意，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索要一个热情的早安吻。”骑士用沙哑的声音回道。
瑞伊低低地笑了起来，修长的大腿支在格雷特的腰侧坐了起来。
“早安吻？”瑞伊俯下身贴着格雷特的脸反问道。
微卷的头发落在格雷特的脸上，像是轻柔的绒毛在脸上拂过。四目相交，彼此眼中的情愫令人沉湎。
“最初的时候我相信我们永远相伴，都是行至半途我却怀疑了。”瑞伊缓缓说道，“在那个找不到出口的地下冰窖中……我一度以为这就是我的终结。‘死亡并不是终结，或许那是另一种新生’，虽然巫者是这么告诉我的，可是那时候……我没有再度睁开眼睛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信念。”
“可是你回来了，就像我一样。”格雷特长着薄茧的手贴着瑞伊的脸颊。
瑞伊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是的，我庆幸我回来了，并且与你一同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光。笼罩在我们头顶的阴影最终被驱散，前路的荆棘和迷雾也已破除，我们赢了。”
说完瑞伊俯下身来，亲吻格雷特的额头：“这是奖励给勇士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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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瑞伊难得没有钻在地下室里捣鼓他的实验——这半个月以来他在那里消磨了大半的时间，每次格雷特问起他都会三言两语地敷衍过去，如果不是确定他的实验室里只有尸体和各种材料他甚至觉得这是有外遇的征兆。
“我以为你会继续在地下室待上一下午。”格雷特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瑞伊。
瑞伊正忙着实验传说中的魔法烤炉——这还是西奥多大神官在这里隐居的时候捣鼓出来的，因为极端不熟练，他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好歹把苹果派塞进了烤炉开始烘烤。
“鲜奶油、牛奶……砂糖呢？”忙着做蛋浆的瑞伊打开砂糖罐子，里面是空的。
“我确定你又偷吃了砂糖，昨天还有一半呢。”格雷特说。
“……好吧，我承认，不过你能先找出点砂糖来吗？”
格雷特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知道砂糖藏在哪里，我保证一周内它们就会一点都不剩。”
“你错了，亲爱的，比起干吃砂糖我更喜欢甜味的点心，通常只有在点心供应量不足的时候我才会在路过厨房之时‘心生歹念’。”瑞伊意有所指地说。
“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争论，但是我想我还是应该提醒你一下——烤炉。”
瑞伊哀叫了一声，急急忙忙打开烤炉抢救他的苹果派。幸好现在烤的只是面粉底盘而已，稍微有点烤过头影响并不恶劣。
拿掉压在面粉底盘上的盘子，铺上切好的苹果再将派塞进烤炉中，这次瑞伊警惕地盯着烤炉，准备一眨不眨地盯上十分钟，安全地将苹果派完成。
格雷特主动帮他做蛋挞水，因为熟练度的关系，他的动作看起来十分娴熟。
苹果派安全出炉，看起来味道还不错，瑞伊松了口气，在苹果派上倾倒了大量的蜂蜜，撒上杏仁核葡萄，美滋滋地捧着苹果派递到格雷特的鼻子下炫耀。
“你看，其实我对厨艺也不是那么一窍不通。”
格雷特看着上面厚厚的蜂蜜说：“除了你和我，没有人愿意将它完整地吃下去。”
“你愿意？”瑞伊有些意外地瞪着他，暗金色的眸子里写满了困惑和惊讶。
“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的‘好意’吗？”格雷特反问道。
瑞伊笑了笑：“似乎真的没有。”
格雷特将手上的工具交还给瑞伊：“继续吧，我等着尝你的手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叫上伊莱和卡尔一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