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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子有点甜(29)

作者: 停杯问月光 阅读记录

他晃了晃沈朝辞面前的茶杯,别有意味地道:“他回自己家中探亲去了。没想到你来我这宅子里都好些时候了,这才想到尉玄。若他知道了,怕是又要怨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沈朝辞一愣,随即不以为然地道:“他一个大男人,何时气量这么小了?你这话说的怕是才要让他生气呢。”

萧恒抿了抿唇,不欲同他理论,只不清不楚地说了句:“行了,你这脑袋怕是开不了窍了。怪不得他藏着掖着这么长时间,说来也就只有对你,他才这么没气量。”

这话里意思似乎已经够明显,连谢渊都揣摩出了一丝不寻常,险些吃惊地瞪圆了眼睛。好在他最后又觉得随便臆测别人的情事不太道德,忍住了问个究竟的冲动。

偏偏沈朝辞仍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反正大抵是句牢骚,看样子是一点都没往本来该想的地方去想,转头便被院中的景色吸引了注意力。

不知何处有人正在弹着一曲高山流水的古琴,舒缓的袅袅琴音中,一片枯叶在北风中斜斜地飘落下来。

这时,他们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急速的“嗖”的破空声,萧恒瞳孔微缩,眼见着一支羽箭转瞬洞穿了谢家宅院的木门,裹挟着这片黄叶狠狠地钉在了院中梅树之上。

他鬓间的发丝被羽箭带来的轻风微微吹起,侧脸上一道似有若无的血痕缓缓浮现。萧恒微妙地挑了挑眉,袖中一粒舍利大小的东西转瞬滑落到他的指尖,他手腕微动,便将那“舍利”迅速地弹了出去。

眨眼间,宅院的石阶上传来一声“砰”的炸响,那舍利中赫然填了黑/火/药!

只是,萧恒似乎还是晚了一步,硝烟散去之后,宅院之外,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萧恒眯了眯眸子,这究竟是谁?

那羽箭将谢渊吓了一跳,所幸没有人因此受伤,他才略略定下心神,目光便自然而然地随着那羽箭落到了箭尖之下的黄叶之上。

他这才有些惊讶地发现,羽箭之上,竟然绑着一封书信。看来,这一箭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刺杀,而仅仅只是传信。

萧恒也已经看到了那封书信,一时想不到会是谁要这么做,便抬了抬下巴,对谢渊道:“阿渊,拿过来看看。”

谢渊此时刚刚从萧恒对前朝永安帝的那番言语中回过神来,闻言有些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梅树前,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将那支羽箭拔了出来。然后解下信纸,在萧恒同沈朝辞面前展了开来。

信纸透着雨后花草的芬芳,纸上的字迹隽秀中透着些许灵气,看得出执笔之人的通达灵透。只见上面写着——

“今日午时,清门寺相见。——妙虚”

沈朝辞盯着信纸死瞧了一阵,然后突然醒悟道:“这落款很是眼熟啊,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妙虚该是……清门寺里新近来的云脚僧?”

萧恒听罢,将信纸取过,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阵,然后道:“想不到佛家弟子也忍不住要沾染这些俗事了,也罢,我便去会会他吧。”

☆、伞下

马车在泥泞的土路上颠簸地前行,车厢里燃着暖香,有些闷热。

凉州的清门寺处在城郊十里之外,平日里除了些善男信女前去吃斋拜佛,很少有人涉足,因此在萧恒前往清门寺的这一路上倒是少了很多的喧嚣,仿佛让人的心也微微安定了下来。

马车内,萧恒披着一件大氅,懒散地靠在软垫上,他那样子,仿佛没了骨头一般,没点眼力见的人,恐怕是无论如何也瞧不出来这便是恶名传扬四海的长平侯的。

因为先前沈朝辞已经同他们辞行了,所以此时陪着萧恒来这清门寺的,只有谢渊一个人。此时他虽然端坐于马车内,眸子却暗沉沉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恒看着他的侧脸,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孩子已然渐渐长开了,记忆中粉嘟嘟的肉脸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交叠放在腿上的五指也十分纤长,俨然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

他心中微动,有些鬼使神差地想道,过了年关,谢渊便十六了,再过那么几年,便要成家了,依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怕是以后再也不愿意想着到侯府去看看自己了。

这未老先衰的感觉让萧恒感觉莫名地惆怅,一时连已经到了清门寺都没有发觉。

车夫“咚咚”地敲着车上的横杆,谢渊看见萧恒晃神的模样,迟疑着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萧恒的额头,道:“恒哥哥,我们到了。”

少年的声音低沉而温润,隐隐有些君子如玉的味道。

萧恒被唤回了神,有些不自然地应了一声,起身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