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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皇子有点甜(64)

作者: 停杯问月光 阅读记录

正在萧恒看着一个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一个小家丁恭恭敬敬地走进来,递上一封信,道:“侯爷,京城来的,说是急信,您瞧瞧看吧。”

☆、欲念

萧恒躺在摇椅上,手都懒得动,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小家丁苦着一张脸,一面忧心着看送信那人千叮咛万嘱咐的样子,不知道这信里该写了些什么重要的内容,另一面又无奈与自家主子这不着调的样子,他哪敢再多说半个字?想到最后他也没相处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得眼睛鼻子都皱成一团,万分纠结地退了下去。

倒是谢渊看见了这边送信的家丁,停下了手中的长剑,缓步走了过来。

凉州纷纷扬扬的大雪昨日便已经停了,今日更是日头当空高照,即便是在寒冬,也能让人感觉暖洋洋的。此时的谢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青色长衫,练剑出的汗不多会就浸湿了他的后背,透透的,穿了和没穿一样。从萧恒的角度看去,恰好便能看见少年人清瘦的身躯和骨骼,萧恒不由得愣了一愣神。

谢渊一下子便发现了萧恒的眼神,虽然萧恒觉得都是男人,看个一两眼也没啥大不了,但谢渊却不自在了起来,立马不易察觉地转了身,一手拿起放在小桌上的信,试图转移注意力,道:“侯爷,这可是急信,你若是不看,那我便替你看了。”

萧恒摆摆手,不甚在意地道:“无非是京城那些糟老头子又开始作妖了,你要不嫌看了堵得慌就自个看去。”

谢渊挑开信封,一张素白信笺滑了出来,几行端正清秀的小楷映入了谢渊的眼帘。萧恒眼睁睁地看着他扫了几眼之后,便不知为何把长剑往小桌上种种一放,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他正惊奇着,却又见谢渊十分平静,波澜不惊,语调温柔地道:“哦,我说是什么信这么急,原来是一封情信,那可不相思的紧,侯爷要不要握念给你听听?”

萧恒终于放下了他那话本子,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念吧,正好我懒得看。”

谢渊听到这话,忍不住低笑了一声,继而又立马放平了唇角冷哼一声,凉凉地撂下了一句我回去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恒头也不回地看着他的背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从那背影里看出了几分怨念。

不过萧恒很快便把这点小插曲抛到了脑后,打开信想要观赏一番到底是哪家姑娘有胆子给他寄什么情信。

然而随着萧恒目光的逐渐下移,他的脸色也难得的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谢渊回到自己房中后,二话不说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静心的茶,想要压一压火气。然而茶杯刚送到唇边,他便勾起唇来为自己这一遭自嘲地笑了笑,何必呢?做给谁看呢?

那张素白信笺上的清香还留在他的指尖,而那封信中的内容也久久萦绕在他眼前挥之不去:“恒哥哥亲启——多日未见,甚是思念——不知恒哥哥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否——来日再共赏繁华——南衣敬上——”

每一个字似乎都在挑动他脆弱的神经,他实在想象不出,该是多么亲密的关系,字里行间的语气才会那么自然而亲昵?

对于情之一事,谢渊其实早就已经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只是在他那特殊的身份和未卜的前途之下,似乎没有多少人还会注意到这一点,没有会想到,十五六岁,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那一日从望陵回来之后,谢渊所中的黄粱蛊虫便再一次不安分了起来,逼得他不得不再一次去忍受那深入骨髓的疼痛。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日折磨自己最深的,绝对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蛊虫作祟,一遍一遍地在他眼前复刻的“恐惧”。

而那些令他记忆犹新地场景中,萧恒一个都没有缺席,或者说,全部都是他。

从十年前萧恒将自己抛在梦回亭中开始,一直到他的梦中,萧恒身披火红喜服,眉眼飞扬,牵起一人的手,只是,那人却不是自己。

在疼痛的冲击下,他再没有什么理智,只是一味地,拼了命地想要抓住他,抓住他的手,将他揽入自己怀中。

自那一刻起,谢渊便知道,他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那些自己早有预感却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情,都是真真正正存在着的,他身体中叫嚣躁动着的黄粱蛊虫一刻不停地在提醒着他,他对萧恒所抱有的,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愫。

那是凉州十年风雪都掩盖不了的非分之想。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藏乌客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话,恐惧的背后,往往是刺骨的渴望。

可是这种隐秘的渴望,让他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