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BSS]Somewhere In Times(52)

“你能保证不出声，不吵醒他吗？”Remus问。

“我可以。”Sirius认真地说，真诚地看着Remus。

Remus似乎仍旧由于了一下，但最后，他点了点头，放开了Sirius的手。

房间中黑黢黢的，Snape的身体上已经被盖上了墨绿色的毯子，被Slytherin的颜色包裹着的男人紧闭着眼睛，几缕银色的细丝正在从他头部两侧的太阳穴中缓缓飞出，然后跃至Tonks微转的魔杖上。银丝发出幽幽的光芒，成为了这漆黑房间中唯一的光源。

Sirius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走上前去，然后坐在床边。

“Lupin……Lupin是……狼人……”Snape在断断续续地说梦话。Sirius无比痛苦地意识到，Snape的梦境是关于自己六年级的那次恶作剧。1976年，他们十六岁。

“十六岁。”Sirius低声说。

“Sirius，Snape通过不睡觉抑制了记忆的流失，但因为他抑制的时间很长，所以这一次的记忆流失来势汹涌，可能……”

“没错，他流失了从十六岁到刚才的所有感性记忆。”Sirius说。“只剩下十六岁之前的了。”

十六岁之前，花开的草地，沉静的城堡，Sirius不知道他那时为什么要叫Snape去尖叫棚屋。我一定是个疯子。Sirius心想，我一定是疯了。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也想起了那个晚上：当他看到Remus向着Snape扑过去的时候腿下一软，似乎要跌入万丈深渊。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听到的Snape喊出的最后一句话是——

“Black……”薄唇张开，Snape发出梦呓，与Sirius的回忆稳稳重合。

“Snape。”Sirius无助地回应着，他眼睁睁地看着细丝从Snape的太阳穴飞出，他知道，那里一定有关于自己的记忆，那些争吵、拥抱、微笑，战斗时的信任和倚靠，还有那三个浅浅的吻。

全都伴随着这些细丝和梦呓，灰飞烟灭了。

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Sirius沉重地穿着粗气，一种发自心底的绝望深深地笼罩了他，他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Snape躺在床上，一点点流失着记忆、往事和爱，虚弱地叫着自己的名字，然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已经得到了他的心，然而现在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Sirius猛然起身。他冲进客厅，拿起桌上的烛台砸向墙壁，巨大的震动让遮住Black夫人的幕布落下。“杂种！无耻的杂种！玷污我们家的宅子！还有狼人！你这个孽子！孽子！”Remus连忙对卧室施放消音咒，并试图冲出来阻止Sirius。

“够了！闭嘴！”Sirius的所有理智已经被接二连三的震惊和绝望击得粉碎，他拿起第二个烛台，直接砸向Black夫人的画像。紧接着又拿起柜子上的书、装饰品以及任何他能够得到的东西。

感动、悔恨、绝望与无助深深地交织在他心里，最终形成了一股漫无边际的愤怒，他胡乱地砸着东西，嘴里咒骂着，似乎想将这个世界颠倒过来。

“Sirius！你听我说！”Remus喊着，然而无济于事。瓶罐、书籍、试剂瓶纷纷飞向Black夫人的画像。“孽子！玷污祖宅！玷污祖宗！”整个客厅被Sirius的怒吼、Black夫人的尖叫以及各种物品破碎的声音占满。“我真后悔！我他妈的就不该参与这些事儿！干！我再也不想管凤凰社了！”他转过脸：“所有这些——所有这些！战争也好！凤凰社、食死徒也罢！我他妈的讨厌所有的一切！”

曾经将祖宅贡献出来作为凤凰社基地、热衷于每一次行动、永远积极于每一项凤凰社事物的Sirius Black喘着粗气，所有的理性都已经在他脑中崩溃，他如同野兽一样瞪着眼睛，迎着Black夫人的叫骂扔出柜子上的最后一件物品。

“Sirius Black。”

Remus Lupin的声音不大，比起尖叫与怒吼来说毫不起眼。然而那声音镇定自若，毫无慌乱，一字一句坚实地打在每个人的心里。

“Sirius Black，既然连你都讨厌凤凰社了，那也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爱它的理由了。散伙吧。”

Sirius Black怔了一下，然后，跌坐在距离他最近的一把椅子上，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

“各位。”Arthur从卧室走出来，并且抬手撤销了消音咒，在他的左手上，拿着那个装满Snape记忆的瓶子。“Severus的手在动，他可能要醒了。”

时光好像倒回几个月之前，Snape第一次流失记忆的时候，也是在格里莫广场，也是一个夜晚，也是Arthur轻轻说着Severus Snape就要醒来。然而有些事情永久地改变了。Remus深深地看了一眼Sirius，他已经被折磨得面如灰土，汗泪交错，然而依旧在听到这句话后的第一时间跑上前来。狼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