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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爱+河图秘闻+神仙肉(短篇)(3)+河图秘闻+神仙肉(短篇)

何苗脸色惨白

庄昊羽见状冷笑,他服下两枚金丹,又打开一瓶药酒:“替我擦。”

那瓶药酒里,一条银环蛇被泡成了一枝枯柴。何苗有些想吐,庄昊羽凑近她耳边,邪笑:“你要是不听话,改天我让师父把你也泡成药酒。功效肯定比它们大。”

何苗摇头,她想不会的,庄少衾不会拿她泡酒的。

但很快她又接过药酒——他会的,他已经很久不叫她苗苗了,他很久没有来看过她,他忘记她了。

而她是千年的老蛇,她泡酒效果很好。

她慢慢替庄昊羽擦着蛇酒,双肩颤抖,像一片落叶。

庄昊羽时不时将何苗召到房间,他听人说这个蛇妖和自己师父是有些不清不楚的,平日见她与大师兄庄昊天过从亲密,便料想二人关系也不干净。

这蛇妖长得美,他自然动了些歪心思。但何苗总是避他不及,令他暗恨不已。

这天夜里,庄昊羽喝了些酒,又将何苗召到房里。趁她擦药酒时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何苗显得比平时更加紧张。在木架上放了一坛新酒,泡着的蛇还活着,它垂死挣扎呻吟。何苗转头时不期然看见它的眼睛,在烈酒中变成了骇人的颜色。

正值此时,庄昊羽猛然握住她的手,她尖叫一声,将手中药酒用力砸在庄昊羽头上。庄昊羽怒不可遏,立时就取了墙上桃木剑。

何苗知道闯了祸,这里是上阳宗,里面全是术士,而她是一个妖怪,她所有的同类都泡在这些药酒里面。这天下之大,容得下江河湖海,这天下之小,容不下一只妖怪。

她化为蛇身,尾巴横扫,疯狂的将所有的药酒全部砸碎,还活着的蛇妖都已经奄奄一息,却仍旧拼命地往外逃去。庄昊羽大怒,执剑掐诀,一剑直刺入她七寸。何苗吃痛,猛然回头,一尾巴绞住了他的咽喉。

何苗平生有两大愿望,一个是天天吃乳田鼠,一个是去看昆仑丘。那一年,庄少衾为一个叫刘秀的人炼制金丹,他日以继日地守在炉前,再没有时间陪她去捉乳田鼠。但他很温柔,他摸着她的头,低声道:“苗苗乖,今天自己去捉田鼠。少衾多多赚钱,到时候带苗苗去昆仑。”

何苗于是开始自己捕捉田鼠,她捕食本领高超,可惜没有人表扬她,于是那游戏从此不再有趣。

现如今庄少衾早已是昆仑上下恭敬礼遇的上宾,可是他从来没有带何苗去过昆仑。那是个名门正派,他这样显赫尊荣的身份,带妖怪前往是很不得体的

那时节是冬天,上阳宗积雪盈膝。

庄昊羽没有死,但椎骨损伤严重,庄少衾第一次打她。那鞭子何苗认得,是长平之战时候他炼制的法宝之一。天气太冷,她在雪里滚了一滚,血在积雪中开出如火的花。严寒冻住了知觉,伤口都不再痛。眼前是一片茫然的白,她陷身其间,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

水池里结了冰,她在山中游游停停,找了好久终于寻到一个树洞。她缩小了身子盘进树洞里,翻卷的鳞片散落在身边。

晚间,庄少衾派人送了兔子过来。它围着兔子转了几圈,张了张嘴,七寸之处剑伤很深,她满嘴的血,不能吞咽。

何苗病了,庄少衾随身法器的威力,不是她可以承受的。她盘在树洞里一动不动,身体脱了水,喉咙里干躁得起了壳。口腔里的伤口化了脓,她什么也吃不下,只能往嘴里含一嘴的雪。

天气越来越冷,树洞里温度太低,她的身体太虚弱,这个冬天只能冬眠了。她试了好多次,终于勉强吞了两只兔子,在树洞里盘成一圈。冬日的寒意渗进了梦里,又冷又长。

002

庄少衾修为已可上窥天道时,道门风雨飘摇。这些年道家流派四起,妖怪与修士的冲突越来越激烈,几乎成了正道与奸邪的争斗。不少修士圈养的妖物都遭到大肆捕杀,纷纷反叛或者逃离。上阳宗将何苗这片后山也就看管得特别紧,生怕自己宗派养着妖怪的事传出去。

终于有一天,妖怪和修士彻底对立。为了保住自己修为已不凡的妖宠,修士们定下规矩——杀死最多妖怪的妖宠最忠心护主,可以留下来继续圈养。凡不肯杀妖或者杀妖最少的妖宠一律捕杀。

庄少衾过来时,何苗冬眠的树洞已经被冰雪覆盖,他叹口气,命弟子将何苗从树洞里刨出来。何苗冷得像团冰块。

他将何苗带回房里,放在暖炉边上,让她慢慢苏醒。

何苗睁开眼睛看见一屋子暖暖的火光,庄少衾一身浅色道服,倚在壁炉边安静看书。她突然想起那一年,华陀被曹操斩首,庄少衾从其夫人手上抢下数卷免遭火噬的医书。那时候他就是这般坐在荒山古树旁,一看就是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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