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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度痴迷(110)

作者: 多梨/子羡鲤 阅读记录

余欢也时刻提醒着自己。

只是他这人太偏执了。

余欢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好,能叫他这样念念不忘;于她而言,坏处总是大于好处的。

片刻的沉默,他的声音又响起:“你家今天的灯笼很漂亮,桑桑。”

这么一句话,把余欢从床上惊了起来。

这人,大过年的,还是过来了吗?

她压低了声音:“你这样要是叫我外公知道,他一定会打断你的腿。”

这不是威胁,是事实。

大半夜跑到她家里来,孟老太爷一定能揪着他往死里打。

“就算打断了腿,我爬也得爬着去找你,”祁北杨笑了两声,他轻轻咳了两下,才继续又说了下去,“我很想你,桑桑,但是我不敢见你。”

余欢微怔。

“以前的事情,苏早同我说了一些,”隔着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真切,带着点千折百回的柔软,“她说是我控制欲太强,做了不少惹你伤心的事情,对吗?”

余欢站在窗台前,轻轻拉开了窗帘。

只能瞧见一辆黑色的车,静静地停着。

“……嗯。”

余欢知道自己不该答应,这话一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但是她忍不住,实在忍不住。

一个个谎言编出来,把自己都快折了进去;再听他那意思,苏早与林定只怕早就招了,就她还傻乎乎的,自以为是地表演。

“如果我把那些坏毛病都改掉,”祁北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如今夜的雪一样寂静,“你愿意重新和我尝试一下吗?”

“……你改不掉的。”

“如果呢?我说如果,”他加重了语气,“你愿意吗?”

这样的话令余欢招架不住,她深深喘了两口气,才回应他:“……或许可以。”

一个如果,一个或许。

余欢只茫然地注视着窗外。

一开始那样坚定的心意,其实一直在不知不觉地动摇;覆在表面上深深的惧怕褪去了,深埋在里面的爱才显露了出来。

或许是那个冬夜,他质问为何为了周肃尔把自己作践成这幅模样,也或许是冷着脸把她的脚小心翼翼地搂在怀中暖着,也或许是他送来的那碗粥……

余欢一开始硬下心肠来筑起的高墙,被这个人锲而不舍、一点一点,给挪开了。

直到祁北杨从河中出来,笑着说自己脏,不能碰她的时候。

余欢才惊觉,原来她也从未割舍下那一段过往。

她现在还爱祁北杨吗?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然而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却令祁北杨欣喜不已。

他坐在车内,激动地摸出烟来,手指摩挲着打火机,最终还是未点燃。

十公里外的地方,人们聚在一起广场上,兴奋地一起倒计时。

三十、二十九……

“北杨,”余欢的声音慎之又慎,“我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是不是清醒的,我也不知道你会怎么想……我说假如,假如你真的可以不再那么霸道的话,能够正视我们之间这段感情,我愿意和你试一试。”

祁北杨的一颗心都要跃出了心头。

他这辈子恐怕都没有这样激动过。

四、三、二、一。

烟火腾空,欢声笑语,朋友互相拥抱,情侣缠绵亲吻。

寂静的车厢内,祁北杨柔声叫她:“桑桑,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晚上早些睡,”祁北杨叮嘱,“今晚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同你说说话,外面太冷了,你不用下来。我今天很开心,桑桑……你早些睡,晚安。”

他的确是激动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的。

余欢也笑:“晚安。”

她站在楼上,看着那辆车缓缓调转车头,离开。

余欢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她只知道自己之前那样费力地想要逃开,如今兜兜转转又重新回去……

她的心跳的很快。

祁北杨的心跳的也很快。

他的半张脸上,掌痕鲜红。

叔叔打来了电话,担忧地询问他情况,他草草说了几句,结束通话。

脸上这一巴掌,依旧是他母亲所打。今晚上她闹腾的格外厉害,好好的一场家宴都被她给毁掉……祁北杨瞧着她那样歇斯底里的模样,也有些震惊。

他怕的是,自己在余欢眼中,也是这幅模样。

越是深爱,越是小心翼翼。

祁北杨不敢再有半分逾矩的举动,从一开始的想要疯狂占有,已经演变成了现在,谨慎卑微的守候。

只要她开心,就足够了。

今晚他仍回了祁家睡,房子空荡荡的,他洗过了澡,仍旧拥着她的舞衣——祁北杨不敢叫她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却也戒除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