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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45)

我声音大的有些过份,不少食客看了过来,我心里其实还是清醒着的,眼一翻就吼道:“看什么看!”秦商忙按住我的手,低声道:“嘉禾,你到底怎么了嘛,这些天一直都不对劲。”

我挥开他的手:“放屁,我什么时候不对劲了?我好的很!告你,我现在不缺钱了,我回去也有个人样儿了!我高兴的很!”

“因为……三儿回去时没和你打招呼么?”

血一下冲进我脑子里,谁要在我耳边说起柳三这个名字我一准儿揭他的皮!我腾地站起来,怒视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呼哧呼哧地直喘气。

秦商没有动,他坐着,平静地看着我。

我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如果连韦豪都看出我和柳三之间的关系不一般,那以秦商之聪明——该不会……

“……好了你。真是喝高了。”他终于动手把我拉坐下来,好言道,“你这做哥哥的未免也管的太多了吧?人家要回乡你还能真拦着?而且,嘉禾——”

三儿他,的确不适合城市。

所以他就抛下这个城市抛下我抛下那么多年感情?!

放屁!都是放屁!都是他懦弱他没用他背信弃义!我此刻真他妈地恨透他了,我怎么会认为他善良乐观老实人一个!

他就这样地走了,临走前还要在我心里捅上一刀再狠狠绞碎!我王嘉禾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柳三!你别想就这么把我当烂泥一样甩了过你的逍遥日子去!

我这次回去,是下狠心了要大闹一场,我实在是不甘心啊!他和王妞什么时候开始的?一个月?半年?还是更早?就他吗的玩我耍我瞒我一个呢!我早不怕什么有脸没脸的了,我就要把他闹地他永世不得安生——

如同现在的我。

我酒气冲天地上了长途客车,周围的乘客忙不迭避开,以我为圆心形成了一个真空圈。

“行了,送这就够了。”我不耐地摆手赶他走,秦商这小子有病是吧,说什么临走前吃个饭当送行,饭也吃了还一路跟到汽车站,这下车都快开了他还没离开的意思。

秦商好脾气地哦了一声,帮我把一大堆的行李安置好了,一屁股坐到我身边。

“你干吗?”我脾气渐渐地上来了,今天的秦商真不对劲。

他只是不理我,直到司机关上门发动引擎——“师傅等一下,这还有人没下呢!”我急了。

“师傅您开吧,我这哥么和你开玩笑呢!”秦商赶忙掩住我的嘴,抽出一张车票,“我和你一起回去!”

这,这啥意思?我懵了,突然觉得难堪——他这是在同情我还是怎的?我王嘉禾就这么象被人甩了的衰样儿么?!“你给我回你自己家去!”我扯下他的手吼道,“发什么神经?你去那山沟沟里凑什么热闹?!”

秦商冷静地说:“我早打算好了,今年去你家乡看看。家里也都知道,我妈一听是你,二话没说就放行了,你要我现在下车也行,咱俩干上一架,你要能把我打趴下了我没第二句话立即就滚,可你别高兴太早,我坐下班车还去东水村,你就当多等我一个小时吧啊。”

“你!!”我气地脸红脖子粗,可真要我把他这么踢出去么?!

“到底要不要上车啊?”司机转过脖子骂了一声,秦商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把我拽下来:“要的要的!师傅您开车吧。”

“嘉禾,这的牛都不圈养的就任它们横过公路啊?万一晚上开车司机眼错不见撞上了怎么赔啊?”

“嘉禾,那山头上什么东西——啊,这么多坟头?你们不实行火葬,乡政府都不强制你们的呀?”

我受不了地转头瞪他,这小子一路上不停地耍白痴,我从不知道他话是这么多的——就算他从未来过乡下,我也不信他真蠢到连这些都不知道。可被他这么胡乱搅和了一下,心里那股滔天的怨气还真被莫名其妙地冲散了不少。

我本想一下车就冲到柳家的,可秦商一见面就冲我娘嘘寒问暖地套近乎,我娘就一老实农妇,哪禁的起这个人精一个劲地灌迷汤,就连我那眼里只有牌九桌的父亲也对他热络地不行,我竟找不出一点脱的了身的时间。

年三十的晚上,我们家难得人齐全地坐一起吃顿像样的年夜饭,我看见我的妹妹挂着两串鼻涕,塞了一嘴的肉,还含糊不清地缠着秦商道:“秦商哥哥,你说我还要再几年才能去你们那儿念大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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