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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慕容冲(249)

拓跋珪刚拉过缰绳,便见萧关驿道上数骑飞奔迎面而来。他眯起眼,见兀烈跃下马来,在他面前跪下:“参见将军!”

兀烈原就是他在虎贲营的亲信,如今奉命回营正撞上老上司开拔,自然得上前请安。

拓跋珪见他一身凉州士兵的乔装打扮,又是从三关口方向而来,心念电转便猜出他的使命,俯身问道:“皇上命你回姑臧?人可救出来了?”

兀烈一路跟催,自知他与皇帝素来亲厚,便不疑有他地答道:“那乐师不愿跟我等离宫,说甚’走不得‘~”

拓跋珪沉吟片刻后又道:“可有话传达?…或者,何物?”

“一句话都无。只是命标下携带此物面呈皇上。说皇上见此便知他心意——”兀烈将纸包原封不动地取出出示。

拓跋珪接过打开,见是一枚小小的梅花金扣,经人手反复摸索已不复光泽。他跟了任臻两年有余自然知道此物来历,然则他的注意力却迅速转移到用于包裹的书页之上——这看似随手撕下的书页乃是《孙子。武道篇》中的一页,通篇只得一句话赫然在目——“归师勿遏,穷寇勿追”。拓跋珪凝神想了许久,姚嵩其人,狡诈如狐,断不行无用之招,若是无意又怎会恰巧用孙子兵法的书页还特地附上信物?当年攻新平,姚嵩也是以此法来传递消息,若任臻看见则必信无疑。他淡笑一声,单将金扣递还:“那你将此物送交皇上便是——尽管照实说,皇上必不怪罪于你。”他扣下了那页书纸,兀烈因不识字只当那是个外包装纸,也并未觉出不妥来,接过金扣小心收好,便抱拳答应着退下。

穆崇在旁看地真切却不知何故,正要详问,拓跋珪阴测测地一扯嘴角道:“你稍留一步,亲自将这页书交与慕容永,还要将此物的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

穆崇点头应承,拓跋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扬手一挥,大军即刻开拔,在征尘飞扬间向东一路奔赴潼关。

他亦心如匪石,再无犹疑。

第77章

更始三年十月,燕帝慕容冲御驾亲征,三万大军兵临固原。

于萧关开坛拜将,祭祀天地,卫国上将军慕容永领左军,抚军大将军杨定领右军,慕容冲自领中军,出关搦战。

秋风萧瑟,旌旗林立。西燕倾国压境,军容威盛,任臻红袍金甲,披挂齐整,从高大的四驾战车上直起身来,向远处的固原城眺望。

只见固原紧闭城门,收起吊桥,一架架的绊马索挡在飘着碎冰的护城河前,城楼之上人影幢动却一片沉寂,显是如临大敌。

任臻一扬手:“擂鼓!下战书!”一排马前卒跃出战阵,急速跑至护城河前,搭弓引箭,但听嗖嗖声响不绝于耳。一封封绑在箭头上的战书雪片般地飞上城楼。后秦守军张盾以待,待箭雨过去,盾下齐刷刷地探出百余弓箭手来,径直朝地上的燕兵射去,登时将这数十人钉死在地上,带出蓬蓬血雨。

任臻勃然大怒——两军交战从来不斩来使,何况战书未覆就突然开衅,姚兴真不愧和他的无赖老爸是一号货色!

“何人为首替朕搦战!”任臻大喝一声,慕容永麾下冠军将军刁云出列应道:“末将愿往!”

任臻拔出天子剑,战鼓陡然轰响,伴随着山呼海啸一般的助威声,刁云率两千骑兵跃出战阵!

固原城外的吊桥放下,轰然一声巨响,滚滚黄沙中率先驰出一员悍将,将手中双刺一展,暴喝一声:“燕狗休要猖狂!”

刁云勒马,一个花枪,负至背后,并指一点,喝道:“来将通名!”

“大秦单于麾下将军奋勇将军姚绪!”

正在观战的任臻皱眉道:“不是后秦大司马狄伯支?”慕容永亦道:“可见姚兴也知道我们是在试探虚实,故而未派狄伯支出战。”可随后的情景让二人都傻了眼,随姚绪出战的竟然先是一排排的步兵!

骑兵克步兵乃是常识。燕军锐意正盛,骄骑营更是以骑兵称雄,姚兴是傻了,用步兵来捍骑兵?!最后三排方是后秦骑兵,身上却甲胄不全,仅是提着一柄长矛。与翎甲辉煌的燕军一比有如云泥之别。

燕军阵中爆出一阵嘘声,连刁云都被对方的寒碜排场弄地一窒,然则说时迟那时快,步兵中打头阵的弓弩手忽然单膝跪地,引弓搭箭,率先进行远程阻杀!任臻眯了眯眼,一击车辕,忽道:“急鼓,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