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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慕容冲(280)

那么他自己呢?算尽人心苦忍岁月,最终所求,当真值得?姚嵩将头埋进臂弯之中,周身火热不再,唯余遍体孤寒。

一支车队粼粼驰在官道之上,关中地区自淝水之战后群雄并起,官道便废弛许久,直至西燕占了这三辅之地,一面用兵一面尚不忘修复内政,沿途扫平巨寇悍匪,以恢复交通,故而如今寻常百姓亦可安然往返于雍州各地,如今虽不比当年前秦治下太平时节那般人潮熙让,却也不复三五年前白骨累道饿殍遍地的惨景了。

然而今天官道上的这支车队却又与众不同,虽未打明旗帜,然则怒马如龙,中间里三层外三层地簇拥着一架马车以为保护,一行人军容齐整别无杂声,显是训练有素。带队的统领抬头望了望天色,又来到那辆马车前躬身道:“将军,天色已晚,今日怕是来不及进长安了,不如就在驿馆歇下,明日一早进城?”

车壁上的帘幕掀开一角,拓跋珪露出半张脸来,只略点了点头道:“可。只是进驿馆之时不要张扬——一时未进长安城,一时就算不得绝对安全。”

属下领命退下,拓跋珪又摔下帘子坐了回去,拾起留守潼关的穆崇写给他的信札再次细看,因那文理写地不甚通,拓跋珪总要再三揣摩理解了,再将自己的嘱咐化成穆崇看的懂的大白话回复予他。那马车不甚宽敞,却不止坐他一人。旁边那少年这一路上实在看地百无聊赖,此时就忽然灵机一动,劈手去夺拓跋珪手中信札。拓跋珪却似耳后长眼了一般,猛地出手一一化解他的攻势,最后手腕一翻一转,已是扣住了那少年的脉门:“慕容熙,你若再不安分,我不介意捆你进长安!”慕容熙冷笑道:“你敢?慕容冲尚且惧着我父皇还不敢对我如何——”话音未落,脸上便不轻不重地挨了一掌,拓跋珪收回手来,继续笔走龙蛇地回信:“不许对我主出言不敬。”慕容熙天之骄子,被俘这些天吃的苦头也算够了,却还是被这一巴掌气地要背过气去,便愤怒地一屁股坐在角落不肯再出声了。

拓跋珪并不理他,继续在左摇右晃的车厢里忙正事——以他的秉性,决不愿拘束于这方寸之处颠地骨头疼,宁可信马由缰方才快意,但为了小心行事,不让这俘虏在半途中出任何差池,也不得不一路随行看管。

一行人悄莫声息地进了京郊驿馆,出具文书后便包起偌大一处驿站清场戒严,拓跋珪尤嫌不够谨慎,还要再派出人手四下查看,扼守各处路口。

入夜时分,拓跋珪摈退侍卫,推开房门迈步入内,对瘫在床上不肯动弹的人一皱眉道:“你当这是在你的中山皇宫么?还嫌这饭菜难以入口?”

慕容熙翻身而起,扬起头道:“我与你们这些行伍粗野之辈比不得,自然吃不得这随随便便的菜色——你总不能饿死了我,否则怕你们皇上要治你的罪!”

拓跋珪忍着怒气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莫要故意讨嫌!你要如何才肯进食?!”慕容熙仰望着他,冷笑道:“我要西燕的安东大将军亲自来喂!”

拓跋珪眸色一暗,忽然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便将唇压了下去!那慕容熙左右挣扎着道:“拓跋珪,你敢犯上!?”

拓跋珪嗤笑一声,干脆跨上床去,将人拖到身下:“你算是老子哪门子的’上‘!”

慕容熙涨红着脸抵住他的肩,骂道:“你敢侮辱我,我一定到你们皇帝那狠狠告你一状!”

拓跋珪强行撕开他的衣领,露出一大片如雪肌肤,慕容熙羞愤似地偏过脸去,那清俊的侧影竟看地拓跋珪有了些许的怔忪——这个角度,真像…他甩了甩头,挥去脑海中残存的旖念,俯下身去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之上,辗转吸吮间嘲道:“告?告你不知羞耻?潼关那夜若非你蓄意勾引,我会上你?”

注1:慕容垂的长子慕容令颇具才干,惜早死于前秦丞相王猛所施之“金刀计”,使慕容垂终生痛惜不已,故任臻有“再一次受这丧子之痛”一说。

第86章

慕容熙闻言大怒,性子发作起来登时一掌掴在拓跋珪的脸上,拓跋珪猝不及防地被摔地偏过头去,回转之际便见唇边一道蜿蜒的红迹。

慕容熙被他双目中的阴狠震地心中暗憷,却又无法原谅他的出言侮辱,愤愤地道:“哪,哪个人勾引你你你这个——”拓跋珪不耐烦再听,忽然俯身低头,似苍鹰搏兔般噙住了他的双唇,唇舌交缠间俱是流转的血腥味,慕容熙金尊玉贵素来高傲,以往的情人哪个不是轻柔蜜意百般奉承,哪有像他这般粗暴?此刻便不由地皱眉挣扎起来,却又被拓跋珪狠狠地压制在身下,轻易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狂风骤雨一般的亲吻,一只手无意识地胡乱扑腾着,直到摸到了拓跋珪腰侧佩戴着的一只匕首,他猛地用力拔刃出鞘,横在二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