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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慕容冲(329)

入夜时分,姚嵩沐浴之后披散着一头半干湿发刚刚推门入房,便微一挑眉:“一国之君也有不请自来的不良嗜好?”任臻在他面前是从不讲甚脸面的,当下笑嘻嘻地走过来,拉住他道:“我进自家门也要通报?”

姚嵩没忍不住,扑哧一笑,顿时色若春花,照开一室明媚:“那就请皇上速速放我这降臣出宫吧。”

任臻见他周身水汽氤氲,便拉他在榻边坐下,亲自拿了丝帕在他身后为他一缕一缕地拭干长发,嘴里还贫道:“你去哪儿,那儿就是我家,那何必还舍近求远?”

姚嵩横了他一眼:“总这般强词夺理。白白唬得人为你出生入死——”任臻闻言,却放下丝帕,从后拥他入怀,正色道:“我再不要你为我出生入死了!姑臧、怀远之变,你都无只言片语在先而一力承当,可有想过事若不成当如何自处?我远在千里之外救之不及又当如何自处?”姚嵩默然无语,又听他续道:“那日在长安城外,我便看出你虽神采飞扬但体貌清减,似有不足之症。你素来体弱,却总是要强,一贯劳心费神旰食宵衣,岂是长久之道?偌大一个天下若无你共享,我要之何用?如今我迟迟不肯昭你之功,封赏重用,就是想先将你藏在宫中好好休养调理一番。”任臻深情地来回摩梭着姚嵩的黑发,轻声道:“子峻,你太过受累了。”

姚嵩心底一动,恍惚间似有暖流涌过四肢百骸,他转过头去,直直望进任臻的眼中。

在这一瞬间,千言万语皆如废土,任臻忍不住微微倾身,吻住了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注1:前燕末帝慕容暐,为慕容冲嫡亲大哥,其母可足浑氏为太后之时,曾逼当时为吴王的慕容垂的发妻大段后服毒自尽,两支子孙因此成仇。

第99章

他吻地投入,像在以唇舌膜拜,一点点地濡湿、深入,扫过他的齿列,又在敏感的上颚来回流连勾挑,惹地姚嵩不由自主地一阵轻颤,终于从鼻端哼出一声粘腻的低吟,似有一道激流烈火自尾椎直窜上脑海,烧地他不能自抑地伸手紧紧攥住了任臻的胳膊。

任臻印象中的姚嵩永远镇定自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几时见过他这般无助难耐的神情,不由地食指大动,当下就将人扑倒在床,迫不及待地顺着他纤长的脖颈一路吮吻而下。

姚嵩亦是久旷了的——这么些年他为大业孤身在外而不敢有一日之安枕,更遑论享鱼水之欢濡沫之情,便忍不住伸手去剥对方的松松垮垮的外袍,任臻则顺势将他抱进自己怀里,赤裸的胸膛在肌肤相触的瞬间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姚嵩呻吟一声,捧住任臻的脸主动凑上前去,两人重又缠绵激烈地坐拥着吻在一处。伴随着行将圆满的快感的是难以自抑的激动,姚嵩忍不住一个哆嗦,忽然觉得浑身冰冷而呼吸急促,他蓦然一惊,忙在暗中竭力调息凝神欲与那股跗骨难去的药瘾相抗——不,不行。至少此时此刻不行!他不要他的爱人知道他任何的不堪与瑕疵!然则那刺骨酷寒却似愈压愈甚,终至燎原而起!

他忽然一把推开任臻,自己猛地跳下床去,转而冲着内室。

任臻衣裳不整地跌坐在床,似还不能明了发生了何事。

姚嵩在内室已是汗出如桨,面色青白,浑身打着摆子,犹自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终于在一只随身木匣中翻出一小个纸包,他颤巍巍地打开,见鬼似地瞪着眼前细白如雪的药粉。

他如何不知这当口再用五石散会有何恶果?忍了整一年,苦了这么久,难道就此前功尽弃可他又实在…实在不愿在任臻面前病发!

姚嵩心下一横,闭上眼捧起那五石散——忽然手腕一紧,他略带惊惶地抬头睁眼,看向浓眉紧拧一脸阴沉的任臻。

“这是何时…染上的?”任臻一把擒住他的右手,低声喝问。姚嵩头皮一麻,在姑臧与沮渠蒙逊周旋的日日夜夜皆涌上心头,虚以委蛇之下尚惧朝不保夕,他端来汤药,他笑着饮下…姚嵩竭力挣开手腕,踉跄退后,强硬地道:“豪门子弟何人不服五石散助兴?!”

任臻逼近一步,将人困在后墙与自己的臂弯之间:“旁人如何我不理!只有你碰不得这些脏东西!”

姚嵩微乎其微地瑟缩了一下,登时觉得冷汗涔涔,滚滚而下,他哆嗦着嘴唇道:“这脏东西我也吃了两年…你若看我不惯,大可不理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