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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慕容冲(457)

“是吗?”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后陡然飘起,随即符宏只觉的脖颈一凉,森冷剑刃已贴上了他的喉头,“你未免忘形地太早。”

符宏浑身一僵,他当然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可为什么谢玄会此时此刻出现在此!

谢玄手执墨阳剑,迫他起身,一面瞟了任臻血淋淋的伤处,脸上还是一派从容淡漠,语气却更加低沉,透出蚀骨的阴寒:“你要报仇便报仇,万不该祸乱我大晋朝纲,更不该利用到我的身上!”

符宏被他眼中的杀意逼地步步后退,不一会儿他的背脊就顶到了冰冷的山壁,谢玄剑势不减,杀心更盛,剑锋已割进了肉里,勒出丝丝缕缕的血线。符宏绝望的闭上眼——他知道自己论武技是绝比不上谢玄任臻二人的,可任臻会对他大意对他心软才他一击得逞,谢玄却绝不会,这下他是必死无疑了。

然而却有一只手缓缓搭住了谢玄的胳膊,却是任臻挣扎爬起,站到了谢玄的身后:“别杀他。”

谢玄匪夷所思地扭头瞪他,墨阳剑依旧紧紧扣住符宏的要害。

任臻虚弱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苦笑道:“谢都督,别杀他。”

削铁如泥的龙鳞利器依旧插在伤处,因他强行动作而在衣袍上晕出更大更深的血痕。谢玄皱了皱眉:“理由?”

“没有。”任臻坦然道,“只求你放过他。”

下一瞬间谢玄与符宏都震惊地看着任臻缓缓地双膝跪地,血顺着身躯一滴一滴地淌向雪地,不一会儿就在膝边汇成了一畦殷红。任臻沉声地又重复道:“求你放过他。”

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堂堂帝君!

谢玄深吸一口气,不知怎的竟然陡然生起几分怒意,他扬起墨阳剑,猛地朝符宏刺去,符宏再次狠狠地闭上了眼,然而伴随着销金断玉的龙吟之声,剑刃却是深深地插进了山石缝隙之间,整柄剑身因激荡的内力而兀自晃动不已。

任臻见谢玄一语不发地背过身去,知他允了,便强撑着起身对惊魂未定的符宏说道:“你走吧。我说过要让你自由,只是我如今这般是护不了你了,那马留给你,你…能走多远便多远,若是不愿意回长安,那便去西凉,投奔你父王,杨定不会容不下你——再不济,便隐居山林,不问战事,随你之意——今日之事,不会对外传出半句。”

符宏如遭电击,恶狠狠地怒视任臻:“你装什么好人!你慕容氏俱是两面三刀恩将仇报狼子野心无情无义的小人!我为报国仇家恨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我不承你的虚伪的恩情!”

“我根本不是对你施恩。”感到血越流越多,任臻不动声色地按住伤处,竭力凝聚最后的气力——符宏若不是他的儿子,是生是死,与他何干?他只是舍不得苻坚有半点难过。

一直冷眼旁观的谢玄忽然上前,左手一把撑住任臻的胳膊,右手扬起墨阳剑指向符宏,一字一句地道:“你若执意要死,我自可成全,送你一程;若还想苟活,就立刻离开,免得我后悔!”

听到马蹄溅雪之声逐渐远去,任臻才浑身一松,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谢玄袖手旁观,无动于衷似地道:“果然是宋襄公一般的仁义之君,以身饲狼,以德报怨,佩服佩服。”

任臻苦笑地拱拱手:“多谢谬赞。”话音刚若,他便忽然低头,呕出一大泊血来。谢玄大惊失色,忙扑上前扶起他,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强行止住血气奔流,实在忍不住骂道:“你平常奸狡无比,怎的这次会吃这么大的亏,早知今日,我便不该应承和你做什么交易!”

任臻好容易缓过气来,哆嗦着转动手指,指向自己的衣襟,谢玄会意,从他胸口逃出一包银环药粉。他知道这是鲜卑秘药,敷涂刀伤之处可以止血缓痛,然而他更是亲眼见识过这药猛烈的毒性,若剂量不对,救伤即成催命。

任臻见他神色迟疑,便故意道:“谢都督怕血?”谢玄瞪他一眼,毫不迟疑地翻手敷药,须臾过后,见果然止血有效,才放下心来,抬头道:“我拔刀了?”

任臻轻一点头,随即两眼望天。为啥?他怕啊——符宏方才气恨,匕首拔而复刺,插地极深,几至没柄,血肉翻搅,糊成一团烂泥贴在刃上。纵是谢玄见惯了战场上的血雨腥风,握住刀柄之际也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任臻耳中听着刀刃一分一寸地剥离血肉的滑腻之声,咬牙死忍着不出声,竭力想象那不是在割自己的肉。虽然预先上了银环,但尼玛这到底不是正规的麻醉剂,这这这绝逼就是凌迟啊!难怪关羽能成武圣呢,尼玛这刮骨疗伤也不是凡人能做来耍帅的!符宏这小兔崽子下次再撞进小爷手里尼玛啊他非得也扎回一个透明窟窿还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