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为鬼不为仙(15)

戚漱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用手背揉了揉，胡乱的答道：“好看。”娘做的都好看。

“好，那咱们就穿这件了。”扶莲举着一件红色的麻布衣服笑着。然后伸手将她从被子里扶了起来，将这件衣服套了上去：“这些年，你在观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他们是不是没有让你好好吃东西？这么瘦，你不要回去了吧！”

“这一身的骨头架子，记得你走的时候，白白胖胖的，如今回来都成竹竿了。”扶莲心疼的摸着戚漱华的头。

“娘，他们没有亏待我，你别怪师父、师兄他们。”戚漱华反手拿起扶莲的手，回道。

“这孩子，你倒学会了维护别人。”拉着戚漱华的手，出了房门：“来，先喝点粥，吃点小菜，吃完了陪娘去洗衣服。”

端起桌上的粥，戚漱华眉头皱了起来：“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看着碗里的稀粥，喝了一口：“味道怎么变了？不应该是这个味道的呀！我到底忘了什么？”

“漱华？你怎么了？”中年汉子看着戚漱华紧皱的眉头，紧张的问着。

“没事儿，爹爹。”戚漱华调整好心态，赶忙笑着回道，说着又夹了些咸菜。

“老头子，你别神经兮兮的，漱华出去太久了，你太想她了，如今回来你还这副样子，可别吓坏了女儿，漱华，别理他，快吃。”扶莲说着夹起一块萝卜放入中年汉子的碗中。

房子不远处，村里的人一起出资打了一口井，井被人为分成了两口，一口洗菜，一口洗衣，洗菜的水会流入洗衣的井中，戚漱华帮扶莲提了一篮子衣服，两人一道来了井水边。

“漱华，把篮子就放在这里吧！”扶莲指了指井水旁的砖头。

戚漱华放下篮子：“娘，我帮您洗吧！”这些年在外，也没有好好孝敬二老，戚漱华心中有些愧疚。虽是个孩子，但一个人在外久了，也比一般的孩子要懂事多了。

此时还未到晌午，太阳不是很大，戚漱华抬头朝天上望去，阳光还是有些刺眼，刺的眼睛有些疼，再看其它地方时，其它地方都花花绿绿吧转着圈圈。她赶紧低下头去，又紧紧闭着眼睛，甩了甩头，想把刚刚刺入眼中的光芒甩掉，但没什么作用。

“漱华，衣服掉进去了。”扶莲的声音传过来。

戚漱华赶紧看向井水，“那井水中漂浮着的影子是谁？我怎么会感觉这个影子离我遥远又接近？”

“漱华？漱华？漱华？”

耳边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那本来让她安心的声音，如今是如此的陌生，是娘亲吗？娘亲不是出生的时候就过世了吗那她是谁？

“漱华？你怎么了？早就知道不应该送你去归墟观的，不应该让你离开我们的，来，漱华，告诉娘亲，你还愿意上山不？留下来和爹爹娘亲和好不好？”扶莲扶起浑浑噩噩的戚漱华，声音充满了蛊惑的味道。

在这魅惑的声音中，戚漱华眼中生起了一丝光彩：“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好不好呢？我......”

“是啊，留下来，陪着我们，好不好？”扶莲继续道。

“陪着，你们？”

“是啊，不要再回归墟观了，留在此处，陪着我们好不好？”

“可，可是，陪着你们了，师兄怎么办？”戚漱华喃喃。“师、师兄。”

戚漱华眼神瞬间清明：“你不是我娘，所以，我不愿意。”稚嫩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坚毅和心慌。

“漱华，你看看我，我是你你娘亲啊。”

“你不是，急急如律令。”戚漱华闭着眼睛，轻轻念着口诀，再睁眼时，眼前的一切瞬间化为了虚无。眼框旁隐约间还能看到一丝泪痕。

“师妹，我就知道你可以的。”耳边传来风锦玉清润的声音。

“师兄......”听到久违的声音，戚漱华眼中的泪再也压制不住，如河水般奔涌而出，她快速的奔到风锦玉身边，紧紧抱住那白袍男子，心里还有一些后怕：“师兄，好真实，这一切，好真实。”

这是归墟观的师兄师姐们联合设计的一个幻阵，一切都由阵中之人所想所思而发，她一开始的时候就隐隐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还是中了招，这一切来得太过真实。若这不是师兄、师姐们布置，这该怎么办？想来，戚漱华心中一阵后怕。

通过幻阵后，幻阵会直接将通过之人传到山顶来，山顶上陆陆续续也开始有人上来。

风锦玉轻轻摸了摸戚漱华的头，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你这不是出来了吗？”

戚漱华吸吸鼻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师兄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永远留在幻阵，她从未享受过母爱，这是她第一次发现，母爱原来是这么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