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以红娘之名的王妃(32)
她轻轻摇头:“不是他们的错,是我自己有些事情想不清楚,夫君用不着生气。”
“你有事情没有想清楚?”他愕然的看去,满是怜惜的发问:“你有什么事情不清楚?我帮你解决。”
她抿唇:“一会儿告诉你。”
见她稍作放松,夏侯南山也不再纠结,转头看着那边一双人问道:“你们今日要去何处?”
“自然是在家中习武。”宇文清辉道:“晚上这不是还有任务嘛。”
“任务?”白云探头问道:“你们来长阳城不是来找夫君玩的吗?”
凤歌轻笑起来,若银铃轻颤,晨间新露:“我们那么闲的吗?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见她迷茫。
樱红色衣裳的女子明艳一笑,戾气四起:“我们是来杀人的。”
当夜,暮太尉死在暮府之中。
白云看见了夏侯南山听到消息时难以掩盖的喜悦,那一瞬她不明白的事情又多了很多。
等到通报消息的黑衣人离开后,她才探出脑袋找他:“夫君?”
“都听见了?”他问的温柔多情,更添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得意。
“嗯,听见了。”她跃到他身旁面犯纠结,两旁烛火摇红双影,双影交叠,她习惯性的坐在少年的膝头,将脑袋贴上去:“凤歌他们得手了?”
“不是他们杀的,他们赶去的时候暮太尉已经死了,是旁人动的手。”
“旁人动的手?”她习惯性的重复旁人的话来表达自己的不解:“什么意思。”
“夫君今日教你一个俗语。多行不义必自毙。”知道她未曾了解过这些中原文化,小王爷失笑着开口:“暮家作恶多端自有天收,除了我们还有许多人要杀他们。”
“这个意思啊。”她恍然大悟般重复了一遍,可面上依旧有化不开的困惑。通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又怎么会不了解她?只将人搂的紧了一些道:“你可是想问,我们为何要杀暮太尉?”
“夫君觉得为难的话可以不用告诉我。”
他摇头:“我倒是不觉得为难,只是你真的愿意听吗?”他点着白云的鼻尖道:“这几日你似乎不似从前那么欢乐了,若是这些事情影响了你,那不就是千不该万不该了。”
“我没有不高兴。”她与他十指紧扣,柔然温顺:“我只是在想事情,可是我又想不明白,所以才郁闷。”
“那便是了……”他凑过去与她额头相抵,唇角微微勾起,柔然恰若远山云烟朦胧:“我怕你不高兴。”
“夫君。”她眼眸之中端的尽是真诚与纯净:“我不知道夫君你在想些什么,可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也不必过度保护我。”
他本就是极其心细,温和的男子,听到她这般体谅的说法,心中更是漫出无限柔情,这一腔柔情化作眉眼一分融化冰霜的温暖,他带着这份温暖看向她:“杀暮太尉,是因为我们无法去杀暮太师。”
“哦?”她像是学堂之中乖巧懂事不喧闹的学生,夏侯南山便是她杨槐树下孜孜不倦教导着的她的先生。
“之前,我和你说过,暮刘两家在京中势力过大,这些时日我们收复了许多刘家手中的权利,也消了许多刘家的官员。中原有句话叫做此消彼长,刘家没落,暮家必然会强盛起来,为了避免暮家此刻强盛起来,该怎么做?”
她的先生问话了,她凑上前回答:“当然是消暮家的势力。”
“没错。”
她听到这里,便举手发问:“夫君,既然要消掉暮家的势力,不是应该从暮太师下手吗?我阿爹和我说过中原的一句话,叫做……”她在回忆之中寻觅,答案是摇曳的烛火,她寻到了,眸色被点亮:“擒贼先擒王。”
教书的夏侯南山先生笑了,他抱着妻子的腰肢,欢然的摇晃着:“确实有这么一句话。可是……这句话也应当审时度势。”
“嗯。”
“暮太师为暮家之首,若是在刘家落难之时,暮太师突然暴毙,若是你的话,你会怀疑是谁做的?,”
她并未思量,心中都已有了答案:“陛下。”
“是啊,那样便太明显了。”他突然叹息了一声:“若是这样做,满朝文武今后待陛下自然会有芥蒂,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而且……”他又说:“暮太尉的罪哪里有暮太师的大。”
这句话里有太多,太多的隐忍与不甘,不用白云去问,他也会解释:“暮太尉的罪责在他死后自然会昭告天下,但是。”但是二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明明声音不大,却给了白云一种歇斯底里的悲鸣错觉。
“他的罪,暮家这些年……作恶多端,所有因为暮家人而丧了性命,失了一切的人。这些年一切的罪责都要算在他头上,他必须活着。必须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