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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落日之希容篇(19)

“是吗?”希容面无表情地站起,你没有资格鄙视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我要折下你的自傲,让你生生世世,记忆里,都永远只有我。

不管是爱,还是恨。

总好过就此陌路。

希容拍了拍手,林班主突然被身后压着他的侍卫用力一推,无措地跌坐在地,他惊慌地看着阿宸,显然还不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宸,今日,我是你的观众,唯一的一个——你可得好好的表演,叫我开心才好。”

“不!”阿宸的眼神更冷了,“我不会受你威胁。”

轻轻一叹,“这样啊?那我就动手了。”

阿宸的双手渐渐攥紧,双目赤红——他要对他动手?他真的,错看他了!他是决不会屈服的!但是,底下却忽然传来了一声紧似一声的惨叫。他的脸色变了,迅速转身,五指不由地扣紧了眼前的栏杆:班主被死命地压住,几个孔武有力的清兵正对他毫不留情地拳打脚踢。阿宸的脸上不为所动,心中却是如刀绞一般疼痛,那每一下打在皮肉上的闷响都使他的脸一下一下地抽搐着。一个六十好几的暮年老者,稍微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对他下手的!

希容又使了个眼色,又一个人被推倒,毒打更甚。

“够了!!——”他暴喝一声,面对的,依然是希容温柔美艳的笑颜。他却仿佛打了个哆嗦——他赢了,他有权有钱,他拿什么和他斗?早该知道的,他和他之间,何止是天差地别!

带伤的师弟勉强敲起了锣鼓,喧天的鼓乐中,却一点人声也无,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一场屈辱的表演。

阿宸翻身跃下二楼,对着一块大青石,奋力一击,出手如电,刹那间石板就碎成两半,然而伴随着那沉闷的巨响的,是他拳头上迸出的点点猩红。众人齐齐惊呼,谁见过这样不要命地硬碰硬的打法?

希容半倚在太师椅上,平静的眸子里象是起不了任何波澜——阿宸,你这一下,击碎的,究竟是谁的心?

又是一个石板碎了,带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地板上也渐渐滴满了一地的血的印记,他扬起拳头,恨恨地对准了第三块石板——“行了!”希容站起来——阿宸,你这是向谁示威向谁泄愤?如果换了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是不是已经将我,碎尸万段?“……演的很好,我从来不会亏待伺候我高兴的人。”一大盘的银子捧出来,载涟的财物,他从来不会吝惜。够了……不要再继续了,他竟然弄不清楚了,这样负气的对峙,折磨的人究竟是谁?

“唐少爷!”阿宸突然转过身,锐利的目光象箭一样贯穿他的灵魂,“您给这么高的价,我还有一项绝活没给您亮出来呢!”说罢,一个旱地拔葱,竟又跃到了希容面前。

希容镇定地看向他:“哦?什么?”双手却不由地握紧了两旁的扶手。

阿宸缓缓从怀里掏出那个从来不曾离身过的鼻烟壶:“我这双手,有的就是无穷的蛮力,唐少爷想证实一下吗?”

什么都来不及阻止,那个景泰蓝制的鼻烟壶就被捏碎,一块块地落在他的面前,发出清脆却足以毁灭一切的落地声。“唐希容,自此之后,你我分道扬镳。”

“演完就走罢。”希容淡淡的说,“嫌我的赏金还不够丰厚么?”倨傲地扬起头,看着众人鱼贯退出。阿宸也转身决绝而去,临行时,最后的怨恨的眼神,叫希容连心底,都凉透。

他再也忍不住地跪在地上,颤抖地拾起那一块块曾经温热的景泰蓝碎片,紧贴着靠向心头:毁灭……他只能联想到这两个绝情的字眼,是的,毁灭,他与他所有纯真感情,统统,毁于一旦。

“爷,这是何苦来?”消愁蹲在他的身旁,一脸的不赞同。

“你不会明白的。”希容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回头了。

任何人都可以变的狠毒,只要他尝过失去的恐惧。

“你叫我来,不是就让我喝几钟酒这么简单吧?”载涟端起酒杯,别有意味地看着他。

希容也不废话,他知道今日悦福楼之事必然已经传进他的耳里,也无须再做隐瞒。当下,曲了一条腿,万分诚恳地开口道:“希容想为贝勒爷分忧解扰,请贝勒爷准许我负责查禁乱党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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