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冰上无双(73)

作者: 真树乃 阅读记录

首先,所有人的视线都锁定了他们第一天的短节目表演,他们穿着成对的表演服,但没有像其他选手一样携手出场。虽然爱情主题是双人滑表演中的一大命题,但的确也并不局限于爱情——于是选手自也并不必非要牵手出场。

韩露在前面,许浩洋在后面,他们在观众席上的欢呼声和嘘声中滑入了冰场,然后音乐即刻响起,表演几乎没有停顿地开始。

选曲是刘伯飞、艾米和孙教练三个人共同决定的,这首曲子的风格激昂,节奏极快,目的便是在一开场就以令人没有呼吸余地的高速步法抓住人的眼球,同时尽可能地弥补两个人目前不足的协调度和情感表现力。

国际滑联要求双人短节目完成七个动作:捻转、单跳、抛跳、托举、接续步、螺旋线和一组旋转。

其中,重点的捻转、抛跳、单跳和接续步这四个动作不限制完成种类,但前三个腾空动作按规定只能完成三周。这个项目主要考察的是选手的基本功,由于动作数量较少,所以必须要尽量干净地完成。如果短节目被拉开差距,就会给第二天的自由滑添上额外一层压力。

除了抛跳的落地触冰之外,他们在基本动作上没有什么致命的失误,这令站在准备区的所有人都安下了心。不过,虽然基本动作没有致命问题,但还是可以轻易看出两个人的配合度远远不够,对乐曲的理解并不在同一个层面,导致动作的同步性不高,在很多时候都像是两个单人选手在同一个冰场上滑双人滑。

但这不是一件可以一蹴而就的事。

韩露和许浩洋在第一天的短节目里排名第七,在他们的北京训练中心出来的三对当中垫底。这不是一个好成绩,但也在教练组的预料范围之内。网络上自是又起了一些讽刺的言论,认为这就是一场闹剧,是韩露不甘退役的苟延残喘。但他们无暇顾及。

而且,比起短节目,人们更加期待的还是第二天的自由滑,选手们更加花时间着力准备的,也是自由滑的曲目。

他们看起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在意短节目的排名,而是重又将自己投入进自由滑的音乐氛围之中,想要让肌肉的记忆和音乐的节奏融合在一起。

尽管不愿承认,但韩露知道自己非常紧张。

她竭力地保持着沉默和冷静,不想把这种紧张的情绪暴露出来。

在第二天的自由滑比赛中,首先出场的是来自哈尔滨当地的冰雪俱乐部的选手,他们穿着闪闪发光的表演服,滑到了冰场中心。

他们选择的是一首很传统的曲目,音乐婉转而悠扬,裹着哀愁、坚韧、爱与勇气,这是一个很常见的,也很易于表现的主题。他们的表演中规中矩。刘伯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的动作——期待对手表现糟糕并不是一个优秀的运动员应该有的心理,但是管它呢,他在心里笑笑,他现在是教练了。

他们滑得很一般,能赢得技术加分的高难度动作几乎没有,对音乐的理解和表现也不过是中庸水平。这也是选择这种过于普通的曲子的缺点——它太封闭了,很难提供什么空间让选手自行发挥情感,从而便影响了艺术加分。

刘伯飞对自己点了点头,反正,总而言之,只要韩露和许浩洋在大动作上不出现什么致命的失误的话,就总不至于会输给眼前的这一对。

张磊和子君的表现很稳定,算是发挥出了他们的正常水平——除了表现力会有些过火,脱了曲子原本的氛围这点之外。江心和陈廷源则是表现出了他们过去练习中的最高水准,总分一跃至排名第一。

韩露和许浩洋是最后一组出场的,带着他们练习了数月之久的,并为了配合自由滑的时长和要求而特别做了改编的《The Impossible Dream》。这首曲子被翻译成《追梦无悔》,不过许浩洋更加中意《不会成真的梦》这个直译。似乎,在明确了“不可能”的前提之下,那种追梦的心境才能被更加全面地理解。

“您一定把我当做一个又疯又傻的人吧?”堂吉诃德说,“假如您这么想,并不稀奇,因为我干的事只能证明我疯傻。”

这首曲子的背后是一种绝望但义无反顾的情感,他们的动作便也充满了力量,每一个旋转和起跳中都带有深刻的决绝,仿佛自踏上征程的那一天起便没有打算要回头。

音乐的厚度似乎挟裹住了整个会场,所有人都在乐声中屏住了呼吸。艾米重新制作了编曲,令它听起来比原曲又多了一分悲切的哀愁感。韩露可以在脑中将音乐与反复看过的电影的画面结合在一起,同时唤醒肌肉对于节奏的记忆。

上一篇:怪我过分迷人 下一篇:她是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