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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睢之臣(110)+番外

贺安常略一沉默,“我正是为此事来。”他道:“我做。”

“不行。”谢净生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贺安常用力撞在他下巴,岂料这次没撞到点上,撞在鼻子上了,“我做!”

谢净生痛的轻嘶一声,想捂鼻子又不舍得松开人,只能闷头在贺安常颊边一阵磨蹭,“痛!不行!”

“你知道北阳有多重要。”贺安常额抵在他下巴,道:“除了北阳,往中一度空置府兵,根本拦不住阿尔斯楞。大苑铁骑有多快,等南下的军队再赶去迎战,长河以北便早沦陷一半。江山半壁,人心混慌,后方必乱。太子居心叵测,唐王虎视眈眈,颜绝书如今尚在摇摆,我与他有同窗之谊,最了解他不过。而且我已脱离□□,所作所为与老师无关,干净利落,我去最为合适。”

“太子是什么货色。”谢净生抱紧他,“你身无功夫,他要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你还与他拼命不成?再不济我去也来得及,你。”他顿了顿,闭眼低声道:“你珍贵的多。”

他谢净生是一尾狗尾巴糙,阻长河,混太子,干净的不干净的他都做的来也做的顺手,可是贺安常不是。

贺安常不是。

贺家高门,章相相授,晖阳启蒙,贺安常如果能回头数一数,就知道这是世间多少读书人都梦寐以求的身家干系。章太炎如此看重他,他在□□中的声望绝非他自己想的那么浅薄。清流如许,没了这个如许,清流还怎么称清流?他年纪轻轻,待江山平定,百业待兴之时,接手章太炎官拜相位也绝非不可能。他有能,不该混在这里边。

贺安常忽然推开他坐起身,谢净生怔怔。贺安常身上就剩里衣,连发都被他松散开来,现在跪坐挺直之时,竟还是那清冷自持的端正。

“谢净生。”贺安常正色,“为官须作相,此乃狗屁之言。”

谢净生还没从他这一本正经的君子口中的“狗屁”二字回神,就听他继续道。

“为官为社稷,社稷而生民。官之正,于自心cao守,而非官位品级、鼎沸名声。我为官,是心所向。求安稳,报万民,定江山,是我官职之质,官名之本。我自入朝那一日起,时不敢忘贺家祖训。不论大岚如何,我都将为其奔走为其呼喊。同样,不论你如何。”他说到此处竟有些细微腼腆,“你……于我亦然珍贵。我没有大能,我只为生尽力、死其所,就算为此二者奔波一世全然无妨。”

他渐渐俯身,伸手抚上谢净生的侧脸,低声带着请求道:“让我去吧,净生。”

最后那个“净生”,配合着前面的“你亦然珍贵”,加之愿“为此二者一世”的催化,威力骇人,直径让从来没脸没皮无所忌惮横行霸道的谢大人谢净生,红了脸。从耳际、脖颈、脸颊全部飞红。

他一骨碌坐起来,抬掌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想让贺安常看清这一脸的娇羞激动,可眼睛已经亮成饿了几天的狼。他捂着自己,难得的结巴起来,“你、你真是、真是……”

贺安常嗯了一声,谢净生一把拦腰拉近他,恶气道:“老子大意了!”

贺安常垂眸盯着他的唇,反问道:“要亲我吗?”

谢净生如遭重击,整个人就差冒泡,他手上的力道几乎掐疼了贺安常的腰,苦苦坚持着,“不、要。”

贺安常抬眼看他,无不正经认真的诚恳道:“我很想。”

c黄铺砰的一声,被撞压在被褥上也有些疼。谢净生吻的十分粗暴,交握的手紧扣,像是饿狼扑食。

而后付出了更多色相和更“深层”代价的贺大人翌日没能立刻动身,据说是因为剧烈运动折了腰,总之谢大人被踹的很惨。此事交呈柏九,便托付给了贺安常。

颜绝书晃来时没见到贺安常,只有谢净生傻子似的在院里跑步。他站在边上伸脖子看了看,问道:“贺安常呢?”

谢净生瞥他一眼,“终生为父,找你父亲干什么?”

“……”颜绝书面上一抽,“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混账嘴巴真是欠了祖宗十八代的闲!”见谢净生没理他,怒道:“我要再给江塘三船粮食!让唐王扔着玩!”

谢净生停了步,活动了下肩骨,转身往这边走。颜绝书文弱书生,见势不好转身就跑,被他提着领子拖回去。

“你干什么!”颜绝书大惊,“我还是徐杭布政使!我还有公务在身!你若敢动我,平定王肯定――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