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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睢之臣(118)+番外

敖云看了尸体的袍子,露出嫌恶的表情。

外出寻找辛弈的骑兵回来时,阿尔斯楞正在阵前。他发现上津似乎恢复了底气,甚至比之前更加游刃有余,他猜测上津中来了援兵。为了这个一直没有露面的援军,阿尔斯楞在阵前用自己的眼睛搜寻这可以猜测的蛛丝马迹,所以骑兵回来的时候,他并未立刻去见。

这次回来的人似乎少了一些,盘问的人心生疑惑。马上为首的男人闷在绒脖里,只露出了一双不好惹的眼睛,狠狠瞪了眼盘查的士兵,用大苑话恶声恶气道:“阿拉坦还在后边,他去了东边追人,我们先回来了。”

“狮王没有下东去的命令。”

“但他下了一定要追到人的命令。”男人不耐地拍了拍自己的弯刀,“行了兄弟,外出的是我们,你守好你的营口才是正道。”

这种能携带骑兵外出的人大都是军营里能说话的人,倨傲一点是惯状。看守不敢多言,退开让他们进去了。男人带着队伍进去,跟着的骑兵都静悄悄的不言语。大苑兵里少见这样的队伍,看守忍不住又多看一眼,被尾梢的骑兵瞪了回来,登时缩了头不再敢看。

这一路人到了军内,却未立刻下马。为首男人在后勤方向寻了圈,弯刀刀鞘轻蔑的击打在抬水士兵的后肩,沉声道:“我们的ròu在哪?你们敢让捕猎的猎手喝风?蠢货。”

士兵面色不善,扫过肩上压着的刀鞘又咽了骂声,只道:“雪让路不畅,孛尔只斤部昨天才赶来了羊群。狮王下令,外巡队有优先挑选的权力。”

“谁稀罕孛尔只斤部的老羊。”男人猝了一口,“你们自己留着啃吧!”

说罢调头就走,马还在抬水道上留了泡痕迹。

“呸。”抬水士兵在后低骂道:“外巡狗!”

那马已经远了,应是没有听见,连个头也没回。

马背上的敖云低头低声:“要去吗?”

辛弈在后轻轻点了头。

这支外巡队就立刻转往埋冻羊ròu的位置,在旁边的目光中,横行直走。到地方时有几队在地生火,烤起了羊ròu。敖云带人来时还有人朝他打招呼,他闷着围裘,用大苑话回应了几句。他们坐在一处,敖云用弯刀在雪中扒了扒,积雪分开,露出底下的羊皮,羊皮里边都包着羊ròu。

大苑冬日出巡离不开羊ròu,所以只要时机合适,羊群就由后方他部提。到这里宰干净,在裹埋进雪里。一是能够放久且易扛,二十就算遭遇突袭,大岚人也没有挖地的习惯。

敖云熟练的架起火,用贴身的匕首将羊ròu分割成合适的大小,拿在火上烤。他一边烤一边问辛弈,“这不像你们的粮仓,一把火就能烧掉的东西。除非现在吃完它,否则我们也没法偷偷拿走。”

“我们可以让他们来不及。”辛弈伸出手烤火,看着羊ròu渐渐露出色泽,道:“如果后方遭遇突袭,帐篷燃烧,前阵必定自乱阵脚。再加以诈术,定能让阿尔斯楞来不及收拾这些羊ròu。”

“你要这些ròu做什么?”

“大雪让路不畅,就是孛尔只斤部,也没办法立刻给阿尔斯楞带来新的吃食。”辛弈割了一块已经熟透的羊ròu,放进口中。这ròu连粗盐都没有洒,膻味极重。“除非他能进上津。你们的粮食的确烧不了,但并不是无法弄走。等会儿入夜,下一批前阵兵退下来后,我们就行动。”

这个行动,即是诈兵。

前阵兵退下前阵,连水都没喝多少,就要立刻回帐入睡。车轮战即是依仗人数轮番进攻,等他们休息完毕,就要接着这一批上阵的士兵,再回到战场。

疲惫的入睡时身体不得不全面放松,尤其是帐里有一点温热的时候。

这一批士兵很快睡过去,鼾声渐起,连带着后方这一片营地都似乎远离了金戈铁马的咆哮。然而火就在这个时候烧起来了,从帐子上,一发不可收拾。快速的点火再移到另一边大喊偷袭,让猝不及防的士兵猛然惊醒时还尚不知出了什么事。

“那边!”马背上的汉子皮鞭指向东边,“向那边逃掉了!是北阳人!蠢货,快追上去!”

火陡然烧向主帐,火光照亮了大苑的军营。前阵的阿尔斯楞回首,随即皱起了眉头。然而没有放过任何机会的吴煜根本不给他回头的时间,新磨出的箭从墙垛横穿夜风,钉在他的前后,警告他的方向。

后方带着人冲出兵营追赶“北阳人”的敖云倏地勒马,他们一口气冲到了东侧微陷的沟壑。敖云的马轻轻往前了几步,就听侧高地上有人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