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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睢之臣(128)+番外

这一年之后,辛敬的笔越来越出名。山阴有座南睢山,山上有位大家,叫南睢老人。南睢老人来北阳三次,均是为了求得辛敬为徒。可是这一年燕王妃身体不佳,燕王与辛靖在外紧张,下边还有两个弟弟,辛敬便拒了。

这事辛靖不知道,在柔回一次“外猎”回来时才听闻。所谓的“外猎”,就是在外打猎,猎物是大苑的侦查骑兵。他回来时正在打理自己一身的土,就听练拉弓的吉白樾道:“二公子厉害了。”

“嗯?”辛靖擦了后颈,想起那夜同样是后颈的一滑,不禁先露了笑,“这不当然的事吗。先前晖阳侯来府里,说在京都收了贺家的小公子,长得俊又学得好。”他将帕子丢盆里,穿着外衫道:“这两点谁比得过我家辛敬。”

吉白樾拉弦的指一滑,他忍了忍,还是露出不忍听闻的样子,无奈道:“公子咱谦虚一点成不成,哎呦,二公子天下第一。”

辛靖探手过去拎出他的弓,在手上掂了掂,抽了一旁的箭,对着远处的靶拉开弓,“这次做的重量合适,你臂力异人,这把坏不了。”说着登时松指,那箭嗖的直钉靶心,撞得靶前后摇晃。“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二公子在我心里还真是天下第一。”辛靖笑着将弓还给吉白樾,“我给这弓起个名字,不然太丢吉白将军的份。‘人攀明月不可得’,就叫‘攀月弓’、‘破风箭’。”

“好。”吉白樾爱惜的摩挲着弓,道:“我在前边听人说,南睢老人都去府里请二公子了,二公子拒了又去。”他比划出手指,“整整三次,我二公子大名更显啊。”

“南睢?”辛靖一顿,“山阴的?”

“山阴南睢山。”吉白樾道:“皇帝都请不到的大贤。”

辛靖笑了笑,转头做自己事去了。他理着案上的军务,心情却不如开始好。辛靖说不出什么味,他靠在椅上,发觉自己从未想过辛敬会离开他到别处去。

哪怕是为学,他从未想过。

……或是不敢想。

☆、番外?北阳辛家(二)

又翻过年末时,府里有了好消息。辛笠这小子走了狗屎运,竟还真和晖阳侯的三小姐萧嫣合了拍,讨了个貌美如花的暴力娘子。就是晖阳侯还舍不得,要留着再等一两年,两府订了约,就算是定数。

这几日辛靖回家休息,整日都能看见辛笠恨不得贴脑门上写着“我娘子……”招摇过市的N瑟样,但凡给他开口的机会,他都会以“我娘子是……”为开头断送大家与他讲话的欲望。

最可怜的就是最小的辛弈,才被这小混球嘲笑过结巴,正是敢怒不敢言的时候,每次被他拽在跟前唾沫横飞说上几个时辰,都只能抽抽搭搭的听。

辛靖遇见几次就揍他几回,但鉴于辛笠小混球的名头,他皮糙ròu厚挨习惯了,也不怕,转头等人走就还追着辛弈玩。

“你娘子。”辛敬正好出来晒书,辛笠跑过他才擦的围栏,他将人拎着后领捉了,只道:“你连毛都没长齐,有什么娘子?娶回来也是给娘当闺女的,挨着你一星半点的事都没有。”又用看似正直实则蔑视的眼神将辛笠从上扫到下,没有起伏道:“你十岁的时候还在尿c黄,前年春十三才来得梦遗。辛公子,你娘子她知道吗?”

辛笠脸红到脖子根,他抱着耳朵大声啊啊啊着,羞愤至极的呐喊:“天呐你真的是我二哥吗你这个坏人别说了啊啊啊救命娘!”

辛弈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抱着他大哥的大腿,仰头天真道:“大、大哥,梦、梦遗是什么?”

辛靖拍了拍他脑袋,沉痛道:“是你三哥另一种不能自制的事情,你要记牢这事,他以后再也不敢闹你。”

辛笠才长大的少年心已经碎成了豆腐渣,他愤怒着喊道:“大哥也是混蛋你们都是混蛋啊啊啊我要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啦!”

辛敬将人丢出去,“快走。”

辛笠捂着心哽咽着飞跑去找娘。

辛靖抱着小结巴来帮辛敬晒书,他个高,辛敬书架的上头自己够不着,就叫他够。只两人都够不着的,就尴尬了。

辛弈已经跑出去了。

辛靖觉够不着这事挺驳他颜面的,所以颇为不自在的四下看了看,也没见能踩的,都是书。

辛敬目测了下,对他道:“你抱我。”

辛靖正寻思着凳子呢,闻言先点了头,又霎时胸口一跳,紧接着跟揣了几百只兔子似的疯狂跳起来。他自觉这个年纪不该这个样子,可是他控制不住,他只能让自己的目光显得好像很坦率,让自己的表情表现的好像很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