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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睢之臣(59)+番外

贺安常抬手,指道:“他要靠洪灾人命,可终究不正。趁乱逼宫也非有名。不正不顺,他岂敢?他若敢就不会龟缩这么久。”

“那就想办法让自己顺。”谢净生呼出口冷气,道:“你常年在京都,不知地方腌H。封疆大吏尚有这个胆子,况且一方亲王?你漏了一个大苑。”

贺安常转头看他。

谢净生正色道:“大苑正待契机,没了北阳威慑,北境出入如同儿戏。不乱则罢,一旦乱了起来,大苑狮王还虎视眈眈宝刀未老。我们如今只有一个唐王尚能接帅挂印,到了那个境地,谁能不求他?”

贺安常默了半响,忽地道:“难为你年年请奏。”

谢净生笑出声,将人往回带。两人并肩一伞下,一直走回屋前。谢净生道:“你进去等,晚些自会有马车来。”

“来干什么?”

“送你走。”

贺安常一怔,我不走差一点就要说出口。可是谢净生突地抬了手,在雨里冻的冰凉的手掌覆在他的颊面,叫他忘记了要说什么。

谢净生微眯起眼,狐狸似的满足。扯了笑,痞气道:“你得帮我拿下这一回。”

“这是自然。”贺安常没有动,眉眼平澜,可他还是察觉自己冷调已经散了七八分。

谢净生像是舍不得离手,将那颊面磨蹭一下,还不等人回神,他便出了伞下。隔着大雨仿佛两界,他扬了扬下颔,大声道:“进去吧。”又冲人眨眼飞了个笑,转身就上了渠,一晃眼,就又混在了泥泞里。

可是这一次贺安常分辨的清楚,清楚的知道哪一个是谢净生。

贺安常回京快速,先呈奏折,转向章太炎力说修堤坝之必要,随即□□一改常态与柏九一属站在一起。银款批的迅速,有两方人各派监制,一路顺畅到了地方。谢净生马不停蹄,立刻冲到江塘,连唐王府都没进,直接将京都旨意拍在王府门上,转身就去修筑。

这一修就到了冬天,请太子归京的快马最后硬是被谢净生磨成了老牛,临放人前还用酒灌了个腿软。他自己也好不着哪里去,一回府就栽倒睡不醒,足足缓了五六日才缓回人气,瘦了一圈不止。

却说这人才缓回来没几时,萧嫣来看他,见他胡茬都收拾干净终于有个人样,不禁骂道:“你就仗着年轻不要命!迟早一天累死!”

谢净生只笑,通身一变又是锦绣风流的公子爷。将扇子□□后颈,笑道:“不打紧,折腾不死。”说着靠在软垫上,将腿舒服的伸展出去,道:“十几天没洗澡也没熏死爷,可见我还是体魄强悍,活个百十来岁都不在话下。”他说着说着忽然坐起身,问道:“我带回来的包袱呢?”

萧嫣嫌弃道:“那几件衣裳你是捂了多久,刚才叫人收拾了。”

谢净生倏地跳起来,“诶我的姐。”说罢鞋也没来得及穿,就拖了一只飞蹿出去。

萧嫣追不及,只能将另一只鞋给他砸过去,道:“疯了你!”

谢净生接着,往脚上一套,对她喊道:“那是我宝贝啊姐!”说着人就跑没影了。

萧嫣震惊的扶门,对这小子怎么修了个坝就修傻了的问题思考了半响也不得其解。

作者有话要说:骚包要暂别了。

☆、磨锋

章二十七小磨锋

江塘堤坝解决后,京都也骤然冷了下来。鹿懿山的枫红染京都天际,笑笑楼的晚秋俯景美中萧瑟。宫中开始赶制冬衣,平定府里得了几缎绸,曲老也开始张罗冬日备需,后院的菜园没倒腾几天就要入冬了。这院里还飘了些应景的黄叶,曲老没叫人打理,就铺在石板上,特别的有庭院秋韵。辛弈穿了大氅,束手站在廊外。晨起还带着薄雾凉霜,他犹自面对马场在等待谁。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蒙辰从旁院过来,见世子已不知站了多久,眉眼间也像是覆了薄霜。只这霜一见他来,便就消融不见。

辛弈含笑道:“参将。”

蒙辰抓了抓后脑,别开身不敢受礼,颇见为难道:“我来府里也有些日子,世子爷怎还这般客气。我本就是边陲粗人,世子爷还是叫名字罢。”

辛弈日日受他指点,但叫师父也不合适,略一思索,改口道:“蒙叔。”

蒙辰颔首,转向马场。辛弈跟着去,他边走边道:“世子爷的骑术是各位公子们教的,先前虽然疏废,但这把个月强训也追的差不多了,今日起咱们就走刀吧。”蒙辰在马场宽阔中心站定,拍了拍腰侧的宽背重刀,“此刀名‘百战’,是大公子取名。记得大公子取名时道‘百战沙场’①,应是诗里边的,但我一粗人也不知是什么酸文的诗,只这‘百战沙场’四个字着实合我心意。百战与我多年不离,数见敌血,今日特带这老兄弟出来见见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