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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睢之臣(94)+番外

睡不着怎么办。

数钱呗。

颜绝书抱出他在这屋搁的钱箱子,打开都是钱,金银铜都丢在一堆,他哪个都不嫌弃。就抱着箱子,得劲的数。他记账和记数相当厉害,少有出错,账本搁他眼下一过,他就能过目不忘,即便少一个铜子他都能知道。

但他就喜欢这么一个一个的数,不厌其烦,百做不厌。

只是有个奇怪处,就是这么个爱金子的人,脖子上挂的却不是块金子,而是个块玛瑙,杂色斑驳,不值钱的。他要一边数着钱,一边捏着这玛瑙才开心。

就这么一直输到天亮,外边人来信说青平谢净生谢大人差人送了个礼给他。他叫人带上来瞧瞧,茶还没喝,就见下人溜着一条凶神恶煞的大狗蹿过来。

昨晚的梦余威犹在,他手一抖,茶烫了一手。一边人干净大呼小叫的给擦,唯独他露了冷冷地笑,推开碍事的小妾,定着那狗。

柏九以为条狗就能吓到他吗?别说是北阳狗京都狗怎样,就是龙椅上的那个,他也当条落水狗!

“给江塘再送三船东西。”颜绝书擦过自己烫红的手,冷笑道:“给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阅,明天再见。

☆、燕王

辛弈离、下津的兵马开始调动汇集时,京都的授封风风火火的就猛赶而来。辛弈于离津燕王府前接封受命,北阳军终于在寒冰严层底下顶出个头,露出点从前的模样。

原本德州地小人少,北阳是好不容易才分割的虎,再反叛怎么也轮不着北阳这只虎再聚。偏这德州不知怎么地,此番不仅兵马精良,连人数也足足凑够了五万人,一夜间连临近的原季府兵都尽数被俘。这让京都里的人慌了神,先不说与孙百平有点干系的人人自危,就说过了原季,再越个青平和阳朔就是京都的位置。正在北阳的辛弈是燕王世子,这不就得趁热打铁的将人赶紧推上去,能挡则挡。

挡不住?挡不住还有平定王嘛!这二字郡王不就是平定平定,平出来的吗?

辛弈接了封,从此就是正儿八经的大岚一字亲王,手底下带着虽不及三十万,却也凑了个十三万的北阳军,再入京可就不同往日而与了。况这德州叛乱若是被他平了,皇帝跟前也要记他一份,从前对老燕王那些腌H膈应的心思,装也得装没有了。

可辛弈没想那么远,他如今就盯在了德州和江塘两处。孙百平叛乱有序,说背后无人支撑军备粮续是不可能的。但这个支撑他的人,是唐王,还是颜绝书?

“王爷且慢!”吉白樾从后策马追来,辛弈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叫的自己,他微勒马停。吉白樾跑到身边,将带来的东西双手递呈上,“先前听世子爷没个趁手的器刃也没放在心上,可如今不成,如今王爷是要上战场的人,少不了利器。”

辛弈见了那刀,不必出鞘也知是谁的。他犹豫一瞬,还是接了过来,道:“大哥给的吗?”

正是辛靖的“天道”。

“大公子一直要留给王爷。”吉白樾眼睛在那刀上留恋一阵,低声道:“大公子之后,只有王爷配得上它。”

“不没它名声已是尽力。”辛弈握紧刀,见吉白樾身后紧缚的强弓。

吉白樾道:“人人都道破风箭,殊不知少不得这攀月弓的功劳。”他眉骨上伤痕已旧,人也有些沧泊的抿紧唇线,“都是大公子赐的名。”

攀月攀月,人攀明月不可得①,此弓破风尚有余。攀月破风,与其说大哥对此弓此箭寄予厚望,不说说他对吉白樾寄予厚望。

辛弈道:“将军不负此名。”

吉白樾没露笑意,只略过了这个话题,道:“孙百平府兵向南攻,先后俘原季迫襄兰,恐怕也是要避开北阳的意思。”

“他避的开吗?”辛弈摩挲着刀柄,摇头,“他不是要避开北阳,他是在把北阳向南引。”

吉白樾眼中一沉,“北阳军常年屯在北边,和大苑打仗。南边只要入了青平的范围,就是水多之地,若是在船上,我们怕是没优势。”

“所以我们只能把他往北赶,在他攻入青平之前。”辛弈酒窝微露,偏没什么笑意,他道:“还要断了他向南的路。”

如果没有背后庞大的财力支持,德州自己是万万养不起这支五万人的军队的,更何况还要和根基深刻的北阳军磨,一旦断了他向南的路,就如同鱼离了水,跳不了多久。

孙百平的人向南攻,吴煜本来像追兔子似的在后撵,生怕对方跑不快。辛弈到后,下津立刻留了三万人驻守,离津也留了三万。他往南去,手底下一共余了七万人,左右是吴煜蒙辰,吉白樾留守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