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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游戏(56)

傻瓜。事已至此,你还想挽回什么?

阿黎的滥情放纵不过是自欺欺人。他一直放不开三年前那个冷心冷面冷血冷情的谢家晖。从第一次见面,便是如此。

我看不惯他那样,一把夺过酒瓶:“吗的!他和你散的原因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久过去了,你就不能再出息点?”

他跳起来:“出息?我是没出息!我没用!还在想他的背叛会不会别有隐情——阿祁,你现在可以站着讲话不腰疼是因为萧峰还没甩了你!你要到了我这地步,你也会这么没出息!”动静太大,整个PUB里的人全部看了过来。我咬紧牙关,硬是当作没听见他最后的一句话,一把拉过他:“出来!”幸好王毅他们回去了否则非露馅了不可!

黎烨被唬的一怔,酒醒了大半,自知失言,耷拉着脑袋被我拽出门去。我到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就兜头从他脑门上浇下去:“醒了没?”我冷冷地看他,又吼了一句,“我问你醒了没!”

黎烨任水流淋漓而下,掩过他的眉眼,到达他紧抿着的嘴唇,一言不吭。

我啪地甩开空瓶子:“你这么糟蹋自己有P用?你能怎样?你想怎样?算了,阿黎——那兔崽子值得你这么想他念他?”

阿黎缓缓地蹲下,靠在墙边:“我知道我都知道,再见他我也没个活路……可是——阿祁,我真的想他,他怎么对我我还是想他,我只想他好好和我说话,他有老婆他骗我我都不在乎了——可是他怎么能用那样陌生的眼神看我……”

我沉默着陪他一起坐在墙角,夜风吹过,入秋了,终究有些寒意。

阿黎倚在我的肩上,无声地抽泣了很久。

展览持续了一个月,到快撤的时候人数一下子暴增,看展的人也跟着多起来,到后来几个志愿的吃不消了,说凡是有画入选的,每人轮流看展一天,郁闷的我差点想把参赛作品拿回来——我最讨厌做这种麻烦事,还傻冒似的呆一整天哪都不能去。

看展的那天,我百无聊赖地听歌,MP3里的几十首歌我都能倒着背上来,直到我看见一个人对着我那副《婺原印象》直楞楞地看了十分钟。其实来参观的,大部分都是附庸风雅,要不就是看个虚热闹,谁会没事对一副画看上十几分钟?我好奇心大起,也跟过去,一直站在他身后。那男人察觉之后回头,温文一笑:“你是美院的学生吧?这是谁画的?”

我没回答:“你觉得怎么样?”

他一怔,了然一笑:“你就是作者?”他笑的时候,眉眼都化做一潭春水,点点滴滴都是温润清雅。

我对他不由地起了好感,笑着点了点头:“你也是校内的老师吧?这个展,一般就校内的人来看——”

他颔首:“我教中文的,这个么,算是兴趣,平日也略有涉猎,不过只在国画。油画倒是不大懂,难得你这画里没那些夸张的什么印象表现主义,倒有些水墨意境,难得啊。”

看来还真有些门道,我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不由地又详谈了几句,这时候突然有人在后喊了一句:“谢教授?”

男人回首,得体地点头微笑:“你们也来看展览啊。”

我如遭电击,把他的面容身量再仔细一打量,回想起阿黎的话,手心里都微微渗出了汗:“老师姓谢?”

他有些惊讶,随即点头笑道:“谢家晖。”

一时间黎烨的面容在我脑海里闪现了无数次,我抿起嘴角,好久才说道:“谢教授,您家里一定有很多国画方面的书吧?我想向您借些参考一下可以吗?”

他愣了一下,依然是无懈可击的风度翩翩:“可以啊,以后有空——”

“明天早上,我在这等。”我紧逼一步,他无法拒绝,一脸狐疑。

我远远地看着谢家晖被几个学生簇拥着出了展厅,迎面走来几个满抱油画框的同学,他连忙上前帮着卸下一大半,亲自送进仓库里去,一来二往,浑然不觉自己一身笔挺西装已脏了一大块。

我听见周围几个学生暗暗的赞叹之声,说这才叫为人师表。

我回头打了个电话给黎烨,什么也没说,只叫他明天到院里来找我,黎烨这时候还做着春秋大梦呢,咕噜道去个P啊!进那地方我浑身不舒坦。我吼了一句你要不来兄弟就没的做了。他迷糊中被吓醒,连忙安抚别别,我去我去——你又要干吗?不会又叫我做人模吧——没钱我可不脱!然后自己在那边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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