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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渊(24)

这是长者赐。

不可辞。

只是入夜凄凉,让他冷的俯身咳嗽,雅白的衣也笼不住瘦削的肩。所谓人生昼短苦夜长,大抵就是这般模样。

章十七

“你也需要睡在床榻上吗?”将睡的禅景一个骨碌爬起来,抱着枕对放在桌上的刀道:“可不要乱来。”

怎料滚烫的臂膀从他身后将他压在被褥间,潺渊渐渐出现实体的模样。还是玄色沉重的袍,压在他背上很有实感。

“乱来什么。”

手指勾了勾禅景微敞的领口,潺渊出奇的喜欢这个姿势。这样能将禅景全部纳在怀里,小鬼不管是抱起来还是压起来都是软的。仅仅是奶香就能让他困散的力气恢复,最近他不待在刀身里也能长时间幻形,这都是饲主气息养出来的结果。

“……还想要更多。”潺渊收紧手臂,被他气息和柔软迷惑的沦陷,不顾他挣扎一口咬在他颊面。“更多。”

禅景听出他逐渐气息不稳,节操又在风中抖了抖,虎躯一震蜷齐身子,巴不得缩小到角落里去。被他咬的脸颊通红,猫眼恼羞成怒的……闭上了。“阎王爷为什么从来都不找你。”

潺渊只咬了一口便压着他的脸颊不动了,有几分慵懒道:“因为他瞎,看不见。”

“……这么骂阎王爷真的可以吗?”

“如果能把他骂出来也好。”因为看不清周围迷濛的眼张开,四下模糊的光晕让潺渊更加看不清,他又百无聊赖的眯起眼。“能投胎也是运气。”

总好过被封在刀中不知年月,不见光景,孤独终年。

“唔……你们和人如此靠近,不会折了阴寿吗?”

“不会。”

“那会折阳寿吗?”

“没有的事。”

“你能让其他人也看得见你吗?”

“大概。”

“你需要吃东西吗?”

“不需要。”

禅景小小的啊呀一声,抱紧怀中的枕头,可惜道:“那还是可怜,不能吃还有什么乐趣?别人又看不见,游荡在世间阎王爷也不见,这真是太寂寞了。”

潺渊懒散的嗯了声,感觉到因为贴紧他浑身松散的舒服,连袍角的质感都变得无比真实。

禅景只觉得心塞,觉得他粘在背上热度惊人。

潺渊抱着禅景,禅景抱着枕头,两个人发丝交融,一齐不知不觉睡着。夜里有点凉,潺渊半醒半睡中将已经滚到另一边的禅景捞回来,丢开枕头,抱的实在又睡过去。

他都忘记了。

自从被封进刀中以后,他再也没有入过眠。

第二日睡得呆毛乱翘的禅景挣扎着爬出来,在被潺渊问到干嘛去时一脸惺忪道:“啊……今天睿哥哥要离都……”

今日禅睿要离都。

天才泛白时城门就开了,禅睿孤家寡人没有需要带的,仅仅是一辆轻巧的马车就能动身,连车夫都是雇的。

禅景拉着他十分舍不得,他就安抚着拍拍他脑袋,笑道:“只是督察城卫,过几日就回来了。”

“几日是几日?”

禅睿偏头想了想,笑容中有些苦涩,他温柔道:“答不上来的问题就别为难哥哥了。”

禅景猫眼担忧,“要不我跟着送一段?就这一辆马车,也没什么侍卫,还是为皇上办事,总让人放心不下。”

“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起码还是御前的人,不会有人那般胆大包天。不要怕,我会小心行事。”禅睿抬头看了天色,道:“该走了。”

禅景回头看了看,没见到他长兄的身影。他只能苦恼的抓了抓发,踟蹰道:“睿哥哥……我会常去看看禅睢的……我长兄他……大概只是怕兄弟们都离开,家不像家,所以……”

额前被禅睿轻弹了一下,禅睿对他笑道:“我知道。我与他只是一时意见不和罢了,说到底还是亲兄弟,没有隔夜仇。你也将回道长身边去,就不要担心这些事情,凡事大小,都有我与你长兄在府里府外撑着。”说罢上了车,掀着帘对他亲和一笑,“回去吧,我走了。”

禅白衣就这样走了。

前几日轰轰烈烈的红遍帝都,今日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帝都。圣上没有明下任何旨意,也没有指派侍卫和同随,这让帝都的眼睛们不禁猜测起来。

莫非禅公子又在御前失了宠?

难道是先前与宗二爷的事情风口太盛,连圣上也忍无可忍?

先不提禅白衣往哪里去,安国公那里更是寂静一片,就像根本不知道,山上山下嘴巴紧的像是灌了铅,什么也敲不出来。就是一直流言所在的宗二爷也没有动静,这让人越发猜不透了。

这事情几天后就被人遗忘了。

大家像从未听闻过这个人,也从未见过这个人,禅白衣再一次,从帝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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