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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渊(39)

大余人说刀圣这辈子只爱酒,江湖人说不妥当,刀圣这辈子只爱酒和他的刀。逐欢说更不妥当,刀圣这辈子什么都不爱,他爱滚。

“……咳。”秦太白指着字迹道:“咱们能把这里改一改吗?”

逐欢精致的眉眼一挑,清晰道:“你改。”

秦太白登时没了脾气,只摇头笑了笑,将他家小爷从案前抱起来,温声着道:“不改不改,就照着你说的写。”

逐欢才被洗的白里透红,放在榻上随便摆个姿势,都能让秦太白看红了脸还掩唇佯装咳嗽。他将逐欢的发都捞到后边去,自己也上了榻,压在逐欢的被角,俯身用唇轻触了触那白嫩的额,道:“还有些起热,今晚忍一忍,捂出汗就好了。”

逐欢被秦太白拥的紧,已经热的不行。他脸热的通红,听到这句话,也不闹,点点头就靠在秦太白只穿了里衬的胸口,道:“我以前在剑冢那么久,从未见过有人生病。”

秦太白替他别开颊边的发,道:“是我不好。”

“哪里不好?”

“让你这样受罪。”秦太白见他皱了眉,就知道他不喜欢这句话,只道:“封魂都凭饲主影响,你病起来,应是前几日我在林子捉熊受的风。”

“没听说过这样的影响。”逐欢微皱眉,“逍遥跟了药罐李瞑云都没生病,你壮的像熊,更不会。”

秦太白没忍住,啄在他的眉峰,直到那处平下去才抬头。逐欢感觉到唇的柔软,他额间都是汗,这人也不嫌黏。秦太白将他往怀里固了固,道:“睡吧。”

逐欢本身也精神恹恹的不舒服,闻言便闭上眼。秦太白宽厚的胸膛就在身后,将他护的稳稳。逐欢唇边忍不住扬,就这么热的冒汗睡了过去。

逐欢是秦太白的刀。

秦太白当年要出师门,他师父横刀立马在山口,告诉他想出师就来战。秦太白六年时间里用了十二把刀都断在他师父那里,直到他被称为刀圣的时候他还是没能从他师父门下出师。江湖人说不是他的刀术不好,而是他舍不得用他最宝贝的那把刀。

最宝贝的那把逐欢。

出自南荒剑冢,长三尺六分,笔直长刃,锋口森寒,哪怕在剑冢之中也当的起一声好刀,江湖列名刀剑录,逐欢甚至位居逍遥之上,名属第一。

秦太白从握刀起就是逐欢,他如今三十六岁,逐欢陪了他整整二十六年。二十六年里朝夕相处,有太白必见逐欢,有逐欢必请太白,这已经是江湖不成文的道理,也是秦太白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次日逐欢醒来时已经快午时了,他睡眼朦胧的四下摸索,没有摸到想要的人。睁眼一看,除了被裹得严实的他,秦太白已经起身了。明明出了一夜的汗,他却浑身清爽,想来也是秦太白擦拭的。

逐欢掀开被子跑下去,推开门,漫天的大雪就簌簌的往脖子里钻,他目光先找到了在院里打水的男人。

秦太白听到了他的动向,看见他光脚在门边,眉梢一沉,道:“去把鞋子和大氅都穿上。”

逐欢不着急,歪头还想发会呆。秦太白已经过来了,将人一抄就抱回了房。

“我又得被关一天是不是。”逐欢穿着衣服对秦太白鼓了鼓脸颊,“这一个冬天哪有不下雪的时候,往年不也是在到处跑跑。”可是垂眸给他穿鞋的男人不讲话,也没见松口的意思。逐欢捏起秦太白的脸颊,已经是大叔的男人皮肤还是那么弹,他轻哼了哼,道:“一把年纪的怪大叔。”

“怪大叔陪着你玩不好吗。”秦太白就这么抬头看他,有些无辜道:“大叔就只喜欢你了。”

逐欢微扬漂亮的下巴,像只骄傲的小狸猫,他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真是没办法呢,那就快上茶来,给我讲故事。”

秦太白捏着他下巴摇了摇,笑道:“仙茶神露,花生栗子,你想要什么有什么。”说完对他道:“给打个奖赏呗?”

逐欢双手撑在榻上,俯身对他一派纯真道:“想要什么赏?爷给你。”

秦太白目光不动,“我像要什么的?”

逐欢掀唇笑了,靠近他的脸,唇和唇气息都摩擦到了的时候,偏偏噫了一声,用自己的食指抵按在他唇上,微笑道:“病着呢,就赏一半,剩下的给爷记账上,赶明了有空再——”

秦太白就隔着那根手指吻了上去,舌滑顺的触碰到了指腹,逐欢却抬身不让他亲。

“都是口水。”

“口水也记账上怎么样?”

“恶心人。”逐欢收回手,“快去干活。”

秦太白知道他这是害羞了,也不戳,应了声就去隔壁给他端温着的粥膳,逐欢趁这个空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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