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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刺(28)+番外

阮肆一鼓作气蹬进减速带,秦纵颠得险些磕牙。

“妈的!”两个人道,“怎么还这么颠!”

阮肆到教室的时候孔家宝趴窗台上回头,说:“你俩这是睡一觉就好了?”

“啊,”阮肆这才记起来,“昨天忘记问他了。”

“这还问什么啊。”孔家宝比划出大拇指,“肆哥您威武,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又好了。”

“人格魅力,”阮肆含蓄道,“没办法。”

“凑不要脸。”孔家宝说:“想好送黎凝什么没有?”

“孔氏大宝一件。”阮肆靠椅子上往后仰,长腿搭桌底下,“够意思吧。”

“够意思,就怕人不要。”孔家宝伏桌,敲着桌道:“我正寻思着,要不就在生日会上表白算了。”

“你从小学寻思到现在。”阮肆仰头,“你怎么不等她鹅纸都有了再表白。”

“之前那都是时机不对。”孔家宝说:“现在正好,课也不紧,等明年……唉,等明年哪有时间处对象?临近高考她得专心学习,要不我等毕业?”

“行啊。”阮肆说:“一毕业就各奔东西,你给人留个青春美好的回忆做总结?”

“愁啊。”孔家宝抱头,“愁死了。”

“就这次吧。”阮肆转着笔,“临头都是一刀,说不定真成了。”

“要是能成,我请你和秦纵吃一年的豆沙包!”孔家宝说。

“那得吃伤。”阮肆说:“给秦纵买一年的薄荷糖行了。”

上午有两节语文课,阮肆都用来在笔记本上扩展旧稿了。字写得潦草,但写得很快。钢笔的流畅度会让手上瘾,有越写越停不下来的趋势。窗外阳光穿越通透的玻璃窗,干净地滑泄在纸页上。手指被晒得发暖,阮肆渐渐进入节奏,沉浸在某个独特的世界。

组合文字是场游戏,每一个热爱它的人都有不一样的节奏和排列,这是纵然风格相似也必然有别的地方。骨肉结合塑造成脑海中立体的人,他们在光影间行动如常。隔着看不见的镜面,创作者会渐渐从最初的寻找感觉,变成追随“他”的感觉。

这种游戏让阮肆痴迷。

夏婧来找他一起去食堂的时候阮肆已经停笔了,笔记本收放回抽屉,正和孔家宝站教室后窗说话。见到夏婧,三个人一起去吃午饭,过操场还看见秦纵跟孔家钰在打球。

“这大中午热死了。”孔家宝挥手,“我愚蠢的欧豆豆呦……”

秦纵望过来,阮肆比了下小拇指,示意自己腰还青着呢。秦纵笑了笑,几步上了个篮,落地的时候对阮肆比出大拇指,对着自己。

“靠。”阮肆失笑,“有胆子,放学见。”

“他俩感情特基。”孔家宝对夏婧开玩笑道,“你千万别吃醋哈。”

“滚你。”阮肆说:“正经说。”

孔家宝揽他肩,又扯到黎凝生日会,和夏婧商量带什么去,吃完饭还依依不舍地没讲完。

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没什么特别的活动,就是打篮球。阮肆和孔家宝打了一身汗,放学原本不想回教室了直接回家,到车棚又记起来笔记本忘带出来了,只得转回去拿。

卫生间里赵云林正在抽烟,靠着最里边的门挤了五六个人。他向窗外吐烟圈,把手里的笔记本又翻了几页。

“我操。”赵云林笑:“这他妈竟然是小说,阮肆竟然在写小说。”

“我看看。”边上打着火点了烟的男生接过去,“他这字能看清个鬼,主角叫……嘶,这他笔名吧,择什么?我靠这字能不能走点心。”

一圈人传看,赵云林问:“谁带笔了?”他叼着烟,“看人东西不能白看,我给留点批语。”

“这儿。”他用马克笔在纸页上随意画圈,在原本的字迹上肆意妄为地写上:什么玩意儿。

“我来我来。”点烟的男生接过去,跟着画了几道杠划去原文,边写边念:“垃圾文笔,老子连字都看不清,端正点态度呗。”

“你别写了,什么东西啊,将来震惊文坛,那什么,文学之耻。”

“猥琐……我靠,猥琐这两字怎么写来着。”

“画个拼音就行了。”赵云林抖着烟灰,“反正又用不了了。”

“差不多点行了吧。”后边有个人说,“阮肆混得又不差,惹急了得干架。”

“让他来干。”赵云林冷笑,“我怕他?谁干谁不一定吧。他长得那样,你怕他一小白脸?去年陈麟和他斗牛,小动作搞成那个样子他不也忍气吞声地咽了。他名字叫‘肆’,不还姓‘软’么,怕个蛋。”

纸页“呲啦”一声被扯坏了,点烟的男生随手又撕了一张,说:“撕也是艺术,像我这样,具有美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