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南禅(121)

净霖凉手拍苍霁后颈,冰得他一阵抽气,宁可赖着净霖骂几声,也不肯放人。净霖被他颠得脑门几次磕在他背上,越发昏沉。

“千钰压底下了。”净霖眯眼见自己鬓边滴下的水净往苍霁后腰滑,不由地撑着他肩骨,想甩远点。

苍霁蹲身时背部肌肉随之而动,健硕有力的感觉扑面而来。那腰犹如刀削,刻得肌肉路线清晰晃眼,跟着他下蹲的动作,净霖可以瞧见水珠滑溜进裤腰,陷进不知名的深邃。

净霖不想看的,但目光几次经过,分明困惑于水珠的去向。这样湿热的贴近,他吐口气都能呼在苍霁利落的腰线上。

苍霁一手摁在净霖腿后,一手掀开沉重的梁木。他背上的肌肉登时突现而出,净霖慌不择路,竟自投罗网。

苍霁“嗯”声一顿,说:“背上不痒,随便你摸。”

净霖指腹、掌心皆与那微隆的肌肉紧密相贴,在这样的大雨中,苍霁竟还热得如似火炉,烘得净霖不知哪里很热,连适才的思绪都融了。

“但是不许咬。”苍霁戏谑,“也别再哈气了。”

背上人静了片刻,陡然抬身,苍霁连忙摁下去,说:“哈哈哈,你哈。”

“哈个鬼。”净霖说,“千钰在下边!”

“找着了。”苍霁一臂拖出千钰,见他珠钗滑鬓,便说,“他怎这个打扮?”

“邪陶弟喜好美色,见着貌美男子也须让其打扮成女儿样才肯收纳。”

“陶弟?”苍霁拍着千钰的颊,嘴里问,“你兄弟?”

净霖嗯声,说:“千钰陷了魔障,你放我下去,我叫他。”

“我偏不叫你着地。”苍霁冷笑,“长腿就跑,连个招呼也懒得打,还想落地?你就长在我身上。”

净霖一愣,说:“你怎不叫我再开个花。”

“你尽管开。”苍霁拎起千钰,根本不讲究怜香惜玉。

千钰痛苦呛声,翻身就吐。

苍霁抽了净霖的帕抵给千钰,说:“闲话少说,我便开门见山了。你认识楚纶?”

千钰抬起头,发缕贴颊,他并不接帕,而是自己擦了唇角,说:“我自认得他,我怎会忘了他?他谋私篡命,左郎之死与他脱不开干系!”

“命谱一事楚纶既不知情,怪罪于他未免太过。”苍霁顿了顿,“你也要杀他么?”

千钰冷笑砭骨,他仰头淋雨,说:“不知情?不知情!你当他不知情?不!他心知肚明!他蓄意已久,他早欲陷害左郎!他病的不是身,而是心!此人不死,左郎难以瞑目!”

净霖说:“此话怎讲。”

千钰扯掉珠钗,擦净面容,说:“此事该从三年前说起。”

第57章 雨夜

“天嘉九年, 楚纶入京赴考。此行让他第二次落榜, 为此归程以散心为主。他没有走西江水路, 而是乘马车南下。他离京时囊空如洗,左郎赠了他盘缠, 并且为他打点了沿途驿站。这一年原本平平无奇,只是我后来思量, 便是从这一年起, 楚纶识得了刘承德。”

千钰倚在棺侧, 趴望着左清昼。他将左清昼的尸身藏于华裳客栈之下, 镇冰填香,四周堆积的皆是左清昼身前的藏书。

“你怎知道就是这一年?”苍霁穿上喜言捧来的新衣, 系腰带时侧看一眼, 见净霖虽撑首假寐,却并没有真的打盹儿。

“我查了督察院的行档, 天嘉九年刘承德下巡南方,不仅与楚纶路线重合,就连时间也碰了巧。他俩人在南边结为相识, 也正是此行之后, 楚纶在信中频频提及刘承德可以托信。”千钰轻声说道, “当时正值局势危机,京中已有人开始怀疑左郎。刘承德来得太巧,正是左郎迫切需要援手的时候。他经楚纶与左郎相见, 告诉左郎此案之难不在牙行, 而在朝堂。左郎也因这一次会面, 认为刘承德德行出众,故而特拜在刘承德门下,结以师生之名,方便行事。”

“他既然能骗过左清昼,那么能骗过楚纶也并不奇怪。”苍霁坐下来,说,“后来呢?”

“还是天嘉十年,左郎借父兄之手上奏弹劾下巡御史监察不力,纵容各地拐卖猖獗。彼时皇帝还会上朝,听闻此事传召涉及案子的各地府衙入京禀报,但所到之人皆一口咬定绝无此事,左家因此名落千丈,备受指责。”千钰说,“左郎生性谨慎,若非得了什么确切证据绝不会贸然行事。当时刘承德暗中力挺,让左郎越发感激。但也正是此时,刘承德劝说左郎与楚纶暂断来往,使得左郎与楚纶后来的消息往来皆要经他转述。”

上一篇:紫罗兰和荆棘鸟 下一篇:鲸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