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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禅(252)

“总听着这名字,不知人在何处?”

“他几年前跟人走镖,去了趟京都,跟了师傅学厨。我与宗哥成亲时他没赶得及回来,这次生孩子,信里说定要回来。”山月抚着肚子,算着日子,说,“我算着时日,也就是过年前几日到,大伙正好可以凑一起热闹热闹了。”

“我甚少过年。”苍霁看向净霖,“我们净霖也甚少过年,算一算,这还是我俩头一回共渡年关。”

净霖“嗯”了一声,迟疑着说:“往年不大能记得日子。”

“那不正好。”浮梨正进门来,说,“我跟九哥也多年没过过节了。我差人给阿乙也递个信,叫他过来候在跟前,也省得他出去招惹是非。”

“这般最好。”苍霁说,“我跟阿乙投机,正想着他呢。往年各有原因,今年既然凑在了一起,不如一醉方休。”

他话里的意思除了山月,其余几个人都明白。产日算在年后,这个年既是千载难逢的聚首,也是危机之前的休憩。

宗音握了握山月的手,说:“依照你的意思,我今日就去镇上备年货。今年你身子不便,诸事不必多想,交给我就是了。”

“你不便露面。”浮梨说,“分界司卧虎藏龙,碰着晦气那就不值当了。我同苍霁去就行。”

苍霁听着舒展双腿,散漫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改过口?”

浮梨郁结于心,又对他无可奈何,只央求道:“走吧,赶着天黑前回来呢。”

苍霁方用长腿轻撞了一撞净霖的腿,借着起身的动作悄声说:“去去就回。”

净霖在他掌心里画了个简符,两个人勾了勾小指,苍霁便与浮梨出门去了。

门一合,苍霁便敛了神色。他说:“院子后边再加道避水符,这山里沟窄,若是来了什么玩水的好手,淹了此地易如反掌。”

“九嫂说得是。”浮梨麻木地说,“还是九嫂想得周全。”

“这就让我听得很舒坦了。”苍霁回首笑,“华裳怎么回的话?”

“那小狐狸捎带的话,叫我‘一边玩去’。讲不清缘由,她是不肯来的。”浮梨话没说白,料想苍霁一条锦鲤,哪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唤出华裳呢?

苍霁说:“你只管让人对她说。”

“说什么?”

“说她主子爷请她来吃喜酒。”苍霁推开院门,眺了眼灰沉沉的天,“她便会来的。”

后半月风平浪静,没有东君的音讯,却也没有分界司的消息。净霖倒是长了些修为,他腹间龙息与苍霁相互照应,苍霁的本相却没什么变化。

一日晨时,风餐露宿赶来的少年郎掀掉风帽,呵了呵手准备叩门。

“这谁啊!”阿乙打另一头拍着雪,明艳的双眸横睨向山田,“你他娘的真是阴魂不散!”

山田手一顿,回身说:“冤家路窄吧。你跟着我?”

阿乙呸一声,颠着汤婆说:“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国色天香能叫爷爷我跟着?我倒还想说,这儿地偏,你若不是跟着我,你来这儿能做什么?”

山田袖手,说:“我来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儿。”

“那就别碍着我的眼。”阿乙仰头,“各走各的路。”

但是这方圆十里就这么一个院子,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认错了门。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

山田立着布包的棍,说:“我找我阿姐,你干什么?”

“我也找我阿姐。”阿乙说,“全天下就你一个人有阿姐不成?”

“我阿姐名唤山月。”山田抱了臂,“原先住山莲村,心地纯善,嫁了人就住这儿了。你认错地了吧?”

“我管你阿姐叫什么住在哪儿。”阿乙不服,“我阿姐虽然心地不太善良,但生得貌美!况且我阿姐此刻在这院子里,这就是我家的地盘。”

山田有点不耐,他上前几步,说:“边上待着,你要是敢跨到这门边上,我就动手了。”

阿乙冷笑,先他一步蹦到门边。不仅站到了门边上,还攒着劲跳了几下,说:’“我不仅来了,我还踩了!你能怎么着?”

山田反手提起东西就要打,他俩个人正对峙着,那院门先“咔”地打开了。

阿乙一见着人,更来劲了。他几乎是扑过去,喊道’“阿!姐!”

浮梨打了个寒颤,一脚给他蹬开了,斥道:“多大个人了?还没个人样!舌头泡了什么东西,话都念不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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