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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爱(7)+番外

萧乙眸光蓦地一暗,一瞬间气氛有些凝滞。

孟夏背对着他正在倒水,把水递给他,抱过乐乐,乐乐咯咯的笑着,露出了可爱的酒窝,孟夏爱怜地亲亲她的小脸蛋,这孩子有着和她相似的酒窝。

“妈妈,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乐乐摸着孟夏的耳垂,“我想请叔叔去参加我们班游戏。”

“可是叔叔要上班,没有时间陪乐乐。”

“叔叔是大老板,可以给自己放假的。”乐乐兴冲冲的补充道。萧乙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要是大老板,就能天天放假。”

穆泽浅浅地喝了一口水,“对,叔叔是大老板,天天给自己放假。”笑应着,“小夏,除非你不乐意,不然我很愿意配合。”穆泽冲着乐乐眨眨眼。

乐乐可怜兮兮的盯着孟夏。孟夏看看萧乙,萧乙扯了一抹笑容,涩涩的。

“下不为例。”孟夏假装严肃振振说道,也只有和乐乐在一起的时候,她昔日孩子气的一面才会隐隐流露出来。

萧乙神情淡淡地打理着柜台,那些小首饰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的她的眼睛发酸,手上一滑,一排银戒哗哗的掉下来。

萧乙蹲下身子一一捡起地上的戒指,孟夏听见动静也过来帮忙。

萧乙看着孟夏,岁月真是一把无情的刀,曾经她羡慕的小公主如今却被磨砺成这般。她细细看着手中的戒指,套上自己的无名指,只是到中间却带不进去了。

“怎么了?”孟夏感觉到了她的异样。

萧乙嘴角扯了一抹淡笑,扬扬手指,“哎,是你的还是你的,不是你的终究不合适。”

孟夏忽而一笑,“怎么突然这么文艺了。”

萧乙把戒指放好,“怎么说我也是一文艺人。”

“是呀,是呀,文艺女流氓。”

“去你的。”

***

饰品店的生意比刚开始好了一些,孟夏和萧乙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的全部家当都已经投在里面了。

孟夏如今也全然适应了琴师这份工作。她没有什么太多的奢求,存钱,把女儿健健康康的养大,等着孟潇回来,还有……孟父刑满的那一天。

日子如流水般平静,带着淡淡的小幸福。

酒店的大厅轻柔的音乐流转着。

“孟夏,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问她话的女孩子是J大音乐系。

孟夏摇摇头,“我大学没有毕业。”

女孩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完全不相信,随意不好意思地说道,“艺术这东西有时候像我们这种按部就班的反而出不来。”

“混口饭吃而已。”如果可以她也想把大学念完。

女孩子见经理向他们走过来,也按耐住心里的好奇。

“孟小姐,请随我来。”

又被点招了吗?

她朝经理点点头,“好的。”

徐易风背靠在背椅上,孟夏平静地看着他,她猜的不错果然是他。

徐易风左手一下一下轻敲着桌面,抬头闲闲地看了一眼孟夏,她穿着浅紫色的长裙,左手拿琴,右手拿弓,静静的立在那儿。

他定定的看着她,许久冷冷的说道,“孟夏,你过的不错。”嘴角嘲讽之意毫不掩饰。

08

孟夏浅浅地凝视着他,时光把眼前这个男人雕琢地更加沉稳,他是一个出色的男人,也难怪……轻轻的挑了挑嘴角。“是的,我过的很好。”

父亲锒铛入狱,母亲胃癌而去,哥哥离乡背井,她一个人独独地撑下一切。她微微眯眼,双眼中泛着薄薄的雾气。她的生活早已不是一个“好”字可以定义了。

好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与你无关而已。

“孟夏,你父亲的事是他自己的种的因。”徐易风晃了晃手中的红酒。

孟夏心口一顿,他轻描淡写地在她面前提起她的父亲,她的心口一阵刺痛,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嗯,我知道。”鼻音重重的。可是她才是导火索。

自责还是像一柄利剑狠狠地在穿进她的心。

徐易风对于她的淡然,眉头一蹙,沉默了半晌,“当年那个孩子?”

孟夏手不自觉的握紧琴,扯了一抹笑,漂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的五官,轻声说道,“那只是一个玩笑。”

“是吗?”徐易风勾了勾嘴角,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一杯,悠悠地喝了一口,再看向她时眼神骤然尖锐,“孟夏,你知道的,我徐易风从来不接受欺骗。”

孟夏闻言只是淡淡地朝他笑了笑,“徐先生,您忘了您给了我十万让我打了,我既然拿了钱,定然会遵守的。”她突然弯起了一抹笑,“何况,真的没有。”

“我父亲是徐省长亲手送进去的……”孟夏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眼睛望着璀璨的水晶灯,“我再不孝,也不能生仇人的孩子。我怕会天打雷劈的。”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您,那十万块的确帮了我不少。”她弯着嘴角,努力地把压在她身上的沉重变得明媚。

徐易风迎着她的目光,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当年人人都说他太狠了,这五年梦回时,他也会梦到她的脸,却永远停留在那晚。

想到她在寒冬街头摆地摊冻得发抖,倔强的小脸上挂着笑容,那笑容让他恍惚地觉得这个人不是曾经的孟夏。

孟夏看着他静默着,小心翼翼地问道,“徐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

徐易风蓦地扫过去,“你和穆泽什么关系?”

孟夏愣了愣,“这似乎和徐先生没有关系。”

徐易风嘴角一动,晃荡了下杯中的酒,有些嘲讽道,“你以为穆家的门是你能进的。孟夏,难道当年的事你还没有得到教训?”

孟夏眉间一动,语气隐隐地有些赌气,“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您一样的。”

闻言,徐易风愤怒一把上前扯住她的手,“不和我一样?”他冷冷一声笑,突然残忍的说道,“可你不是爱着我吗?”

她望着他的眼睛骤然睁大,耳朵一瞬间有些嗡鸣。

细细的手腕全是骨头,他轻而易举地就圈住了,明明吃痛却死咬着牙不肯求饶,那倔强的表情深深地刺激了她。他的手不住的用力,孟夏手腕红印越来越深,两个人靠的近,他闻到她发丝间洗发水香味,微微皱了皱眉。

孟夏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挣脱,索性也仍由他,苦涩地一笑,心里流淌过阵阵心疼,“我的爱早已经终止在五年前了。徐先生,你忘了吗,是您亲手买断的。”

徐易风紧紧地锁着她,寒着脸,“孟夏,你在怪我?”

怪他?

徐易风慢慢松开手,孟夏倏地缩回手,毫无意外手腕上满是红印。她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怪他也好,恨他也好,总要把他装在心头。可是她的心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地方了,徐易风亲手毁了她那颗完整的心,如今支离破碎。

他不爱我,从头到尾。她又何苦把他装在心头呢?

“易风——”乔奕琦推门而入,柔柔的唤了一声,看到孟夏时,她微微一怔,嘴角依旧挂着笑。

“怎么来这了?”徐易风的声音依旧冷淡。

“我陪妈妈来的,他们在隔壁,你要不要见见?”

“下次吧。”

乔奕琦抿抿嘴角,她了解徐易风,所以从来不会去插足他的事。

她转身朝孟夏点点头,悄然打量着孟夏,一身长裙礼服,线条简洁,勾勒着她姣好的身材,淡淡的化妆越发显得她清丽脱俗,目光在她手里的小提琴略略停留,眸光一转,“听说你的琴声很动听。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听一曲?”

听说?轻飘飘的一句话,孟夏的脸色僵了僵。她倒真成了琴师了。

“不知道您想听什么?”

“《梁祝》。”徐易风坐在一旁,没有看向孟夏,冷冷地吩咐道。

《梁祝》,这是孟夏最喜欢拉的一首曲子,曾经她期盼着请求他去听她表演,每每他都嫌弃的皱皱眉,终是一次也没有去过。

孟夏直起身子,闭上眼,小提琴的声音婉转凄凉。她最爱的曲,要献给最爱的人。可是却迟了这么多年。

她的人生完美的事太少了,凄凄凉凉的一段曲子。徐易风乔奕琦淡淡地坐在那儿,似乎都在沉思。孟夏僵着身子立在那儿,就好像踩着棉花一样,虚软无力。

人的命运就是这般奇特,儿时她和乔奕琦曾经一起上学,可如今,她要依附着他们才能生存下去。

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没有感觉了,可是还是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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