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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女配carry全场(68)

作者: 豆腐不腐 阅读记录

于是他们用脑袋去一次次撞“鸟笼”,希望能把它砸开,然而没用。唯一能做的,是在他怀里绝望至极嚎啕大哭。

越来越多羽箭射穿周瑾,他弓着身子,背后顶着密密麻麻的羽箭,像扎满针的针线包。

“别哭,难看死了。”周瑾扯出了个笑,颤抖着手从腰间里解下布包,里面是一把铁伞并一封信,“这把伞是很早就想送给炀炀的礼物,用来给陈村长挡……挡风遮雨……可惜晚了些。炀炀别哭,笑一个给我看,你笑起来……很漂亮。”

她没有力气了,脑门抵在“鸟笼”上,气若游丝,血染红了信,“……去庙里求了个名字,二狗子,说好给你一个名字……”

“……你们是周瑾的弟子,周瑾的工具是为了帮助人而存在的,能给人带来幸福,周瑾的工具忠实执行本人意愿……能将周瑾的意志传下去的……只有你们,麻烦你们了……”

调查问卷从脑子中出来,将面皮撕扯成烂纸,红的血液白的脑浆混合在一起。二狗子和陈师炀很听话,笑眯眯地嚎啕大哭,直到羽箭射击结束,笑声哭声混成一片。

第48章 宅斗失败的嫡长女32

“鸟笼”里村民皆沉默不语。大仇得报,赵婶子却心如死灰,没有一丝一毫爽感。她甚至希望来个人臭骂她一顿,让她找回存在的意义。可是,没人愿意搭理她。

没有人知道,宗祠后院,“鸟笼”正悄悄开了个小口子。

常宁儿爬出来,背着周瑾的工具箱,大雨将至静静躺在箱里,跌跌撞撞跑远。边哭边抹眼泪,她不知道自己背负的有多重要。

但是公子,答应你的事情,宁儿一定会做到。

她走后不久,朝廷兵马侵入平安村,人人自危,挨家挨户搜寻公输班会工具。无功而返,县令震怒,大发雷霆,举村下狱严刑拷打,一无所获。近半村民没熬出去,折在里面。

二狗子和陈师炀是最后一批放出来的,距周瑾身死已经过了半年。

周瑾尸体挂在村口,风吹雨打曝晒成干,蚊蝇环绕。

二狗子和陈师炀一言不发弯折膝盖跪下,三天三夜。

少年衣衫褴褛枯瘦如柴,背脊挺的地很直。临行时叩头三下,告别珍重之人,恩重如山之人。

大圆月下,背对着周瑾,两人分道扬镳背道而行。陈师炀撑伞手一顿,伞面牡丹花纹优雅鲜艳。他没少嘲笑周瑾天天死皮赖脸给人做活,换回来几块碎布。原来是给他换的。

陈师炀撑开伞,嘶哑开口,干裂唇纹一动就出血,“我说了不要去,你为什么还要去找朝廷。爷爷的死朝廷难辞其咎,周大哥也死在朝廷手里,他们珍视的村民也没守住。”

“二狗子,我现在,恨你啊!我怕忍不住杀了你,所以,求你了,别再让我看见你。”

二狗子没说话,脊梁走过斑驳树影,半身隐在黑暗中,信封贴在胸口。对着月光拆开,墨迹染血,糊了一片,看地出来是一句诗: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周瑾多次说想做个农夫,躺草垛儿里哼唧唧使唤他俩给干活。

二狗子笑了笑,“丰”字糊一半,墨迹拐了弯儿,成“方”,第七个字“年”幸存。

“好。”二狗子,也就是方年,“方年与陈师炀,此生不再相见。”

暗中监视的衙役只等两人把尸体放下,抓个现行再塞回牢里。谁知等了守了三天三夜,两人跟石雕的一样纹丝不动,现在更是离开了。

“看来是不成了,走吧。”衙役手推出一截刀,沉吟片刻,又按回刀鞘。

“嗯。白白耽误我三天,还错过主簿的喜酒。主簿那种笑里藏刀的人,占他便宜可不容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两人动静越来越远,“哪家的新嫁娘这么不长眼,嫁给我们黑心肠主簿……”

“听说是县里做木匠的,端庄秀丽又会赚钱,姓宁……”

周瑾清楚地感觉到调度问卷破开脸皮飞出,脑子破开一个口子,剜出脑浆。万箭穿身留下满身血窟窿,往里呼呼透风。

疼死了!

有人拍了一下肩膀,见没反应,便加重力道,多来几次。

“……夫人……”

“……平安村宗祠……”

女声越来越近,老气横秋略有低沉,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周瑾伏在地上蜷缩着,腰身拱起像立起来的虾米。

猛地回神,愣怔半晌。

满头白发的老妪挎着篮子好奇地等她平复下来,“这位夫人是外来的吧,在我们平安村宗祠跟前干什么?”

老妪推开宗祠大门,几十个灵牌缠着红线放在红布案堂上。揭开篮子上覆盖着的帕子,里面有几扎线香。枯黄手指捻了三根,点燃,一手轻轻挥掉明火,青烟线一样上升,到“故君周瑾——卒于乙亥年六月初三”散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