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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安宁(139)

作者: 美牙 阅读记录

认了亲之后,和血亲在别人眼里就没什么分别,当然了,地位上的分别还是有的,就算一个家里,那嫡女和庶女的地位还不一样呢。

当然了,认了干亲,就再也不能成亲,否则就视为乱伦。

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既然认了干亲,那就是一家,诛九族的时候,干亲当亲生的一起被诛。

所以,这里的人认干亲是极其慎重的。

慢着,谁想和你一起回京来着。

安安从脱线中醒神,“不要。”

宁方远一怔。

显然没想到安安会拒绝。

在他看来,安安极需要脱离那个有名无实的家。

最开始,他并没有想到要认这个小姑娘当干妹妹。

那时,就算知道她的窘境,想到的也只是,先帮一帮护着她不丢命就好,最多嫁不出去,他买个院子弄个婆子伺候着,养着就是了。

后来,他上了心,想的也不是认干亲,毕竟兹事体大。

谋划的最多的不过就是,就算她被退了亲,再帮她找一个好夫婿就是,多备些嫁妆,他给她撑起脸面,她也能过得不错。

冒出认干亲的想法,是在那一天,那一天他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却觉得自己甚是可笑。

再后来,听她在阮家举步维坚,他又有过这般念头。

但他却怕连累她,没有提,毕竟他如今是待罪之身,就算有了义男之称,可是随时回京,但将她接入京中,他也不能时时看顾,候府的后院,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想对付他的人,必定会先拿她开刀。

如今,他有了昨日之功,不日就能回京,以他如今之势,老家伙也不能再在明面上动他分毫。

当然了,将她置于那虎狼后院,他们对付不了他,仍然会拿她开刀。

可,从前是他不了解她,担心,如今,她足智多谋,便是那群虎狼应该也拿他没办法才是。

更重的是,他需要在后院里放一个帮手。

而她。

也需要一个身份。

一个涅般重生的身份。

不然,如此才智就此掩盖,或者随着他的离开,被人识破身份无所依膀,或藏或损,总之不会再有今日之光芒,实是可惜之极。

“为什么?”

正文 第330章 翅膀硬了就想飞?

“为什么?”

默了半响,宁方远问道,他脸上的笑意,已经尽皆敛去。

安安张嘴,一下子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是啊,从前,她巴不得离开阮家,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

可是,现在,机会送上门来,她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我的命在我自己的手中。”她道。

说道,抬头,看着宁方远。

宁方远也看着她,仿佛要从她的神色里读出她的内心。

四目相对,却再不是之前那一刻不经意撞到时的慌乱旖旎。

这一刻,他们是平等的。

至少,安安认为,撇开社会地位,从内心上来讲,他们是平等的。

有事要谈,就无需遮遮掩掩。

她并不知道,就是她这样一种平等的态度,看在宁方远的眼里,却是一种震荡。

要知道,就算是安南县的县令,在面对他时,时间越长,越是唯唯渃渃。

而她,却从最初的仰视,变成如今的平视。

这样的她,直言心中所想的她,才是最值得他珍视的。

越是玩味,他却是来了兴致,玩笑一般的说道,“有我这个哥哥在,你的命自然是在你的手中。”

“是吗?”

安安面有讥意,“在安南还好说,与你结了干亲,确实能住到你们宁氏庄园,以图安逸。可是,你要入京,你的战场从来不是这里,这里不过是你的跳脚板,是你重塑金身的地方,你的战场在京里,你带我上京,我住哪?我又要与谁一战?我又凭什么一战?”

她越往后说越是铿锵。

有些咄咄逼人。

宁方远眉头一挑。

脸还不但没有怒容,还颇有一些兴味。

她的身上,永远都能让他看到亮点。

不亏是写出《天眼》的人,知道他的战场在哪,还看出他要将她带入战场。

他唇角带着的那丝兴味,不知道怎地就将安安的怒火给挑了起来。

“或许,你会说,你既是我认下的干妹,那我住哪你就住哪。我是侯府长公子,你自然和我一起入住侯府。对于一个卑微的农家女来说,能入侯府,到侯府里当一个大小姐,那可真真是一步登天,然而,你应该不会忘记,侯府于你来说,是什么?你并不是它真正的主人,既然不是主人,便不能当真正的家……”

安安说着声音越来越高,只要想想,她以那什么干妹身份进了侯府,一边受着夹磨,一边还要被看不起,还要受诸多规矩的管束,整个人都不好。

那就是一个高级的牢房好吧。

她是发了哪门子疯想上那里去。

宁方远半垂着眸子,似笑非笑的摸着手中的玉佩,“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是怎样的?”

“以前你小心翼翼的讨好我,生怕我生气,生怕我不管你,又生怕让我觉得你有心机,连想我派人让马车送你回家,你都暗自部署左思可想,见我来看你,你更是欢兴无比。”

原来,她的小算盘他一直知道。

安安一下子有些泄气。

想想从前。

想想之前断腿的日子。

她仰起的头,垂了下来。

宁方远却没有放过她,“如今这般对我,是翅膀硬了?”

正文 第331章 我需要的是一个相依相存可以托付后背的人

宁方远却没有放过她,“如今这般对我,是翅膀硬了?”

安安:“……”

“不是?那你告诉我,你如今这般硬气,依仗的又是什么?”

依仗的是什么?

安安被此一问,心底里那个小,无限放大。

是啊,她如今依仗的又是什么?

当初,因为有他,她腿被医好没当残废。

也是因为有他,她差点被浸猪笼却没死。

还是因为有他,无数次,阮家想至她于死地,她死里逃生。

更是因为有他,她才能写写画画,之前的那些什么《将军传》《云娘传》才能被印出来,才能有后来的《天眼》还能随心所欲的写《曾许诺》表现自己对这个一夫多妻世界的不满。

她笔直的腰弯了下来。

整个气焰也不复存在。

姿态一下子从云端打回到了现实。

“如今,我所依仗的不过是你对我的信任,我所依仗的不过是你对我的兄妹之情,或许是你对我太好,也或许是因为写了《天眼》感觉太好,以为自己可以操控什么,让我觉得自己与你在平等的一个高度。”

如果之前的语气是自嘲的,后面的语气,却又是谦卑的。

“如果这样让您不舒服,那我再回到过去,您还和从前一样,于我来说,仍是那高高在上的宁公子,而我只是一个为您书坊里写话本的不起眼的小不点儿。”

这样的安安,并不是宁方远想看到的安安。

也不是他真正喜欢的安安。

不再以你相称,而是生疏的用您,将两人这间的交情硬生生的隔开。

听起来有些决绝的味道。

宁方远眸色微敛。

心下不些疼。

但是,却并没有心软。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看到,她仍是当初那个柔弱的小姑娘。

可这个刺探的过程必须有。

他已经在这里呆不了多长时间了。

她如此光芒闪烁,却又没有立身之本。

才华,对于高贵的女子来说,是锦上添花,是福。

可对于贫家来说,是妖,是祸。

“所以,你能明白,身份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了吗?”

他冷然道。

“你说你凭什么而战?我来告诉你,如果你是贵女,有你的出身,有家族底蕴,谁敢欺你辱你动你心思。哪怕这贵女的身份,并不是那么夯实,可是,身份就是身份,贵女就是贵女,便算贵女圈看不起你,你在他们那些蝼蚁眼里,依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们想要对付你,首先想到的是,侯府的脸面他们打不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