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盲点(18)

景诚的车是一辆拉风的摩托车,他把安全帽扔给她。乔芒一言不发地接过戴上。

摩托车疾驰着,风从四面八方刺过来。乔芒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角,却始终保持着距离。“景诚,开慢一点!”她喊道。

景诚跟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疯了一般加大马力。她依旧不抱紧他,即使她现在那么的害怕。是啊,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他的位置。

他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景诚放缓了速度,当摩托车停下时,乔芒已经腿软的动不了了。

“你还想兜风?”景诚的手肘碰碰她。

乔芒咬牙下来,差点儿站不住,“你疯了!你知不知道那样多危险?你不要命了?”她的脸色惨白一片。

景诚无力地笑了笑,“怕你就抱紧点,我开了这么多年的车能有什么事!”

乔芒不想再和他说话,她平息着气息。幸好这里光线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脸,不然真想去抽他。

景诚抓住她的手臂,“我背你。”

“不用!”

“前面修路,挖了几个坑,你要掉洞里我绝对不救你。上来——”他转身,二话不说,把她背上去。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乔芒微扶着身子,鼻子能闻到淡淡的薄荷味。“景诚,谢谢您。”

他低着头,“乔芒,别和秦泽远在一起,好吗?”他的声音近乎哀求,任谁也不会相信是他说出来的,他是那么的骄傲。

路终于走到了尽头,他们到了,他放下她,昏暗的灯影竟带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

也许是她今晚喝了一些酒,她的话也带着几分醉意。“可我现在真的放不下了。秦泽远对我来说就像罂粟,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他,想要汲取他的温暖。和他在一起,我的大脑总会不自觉地回忆着遗失的曾经。”

“乔芒,秦家不适合你。你知道秦家——”他愕然停住了。

“什么?你想说什么?”

景诚深吸了一口气,“秦泽远的父亲你能离他远点就离他远点。他那让你挺顽固的,你别和他硬碰硬。”

乔芒莞尔,“你放心,我要嫁的是秦泽远。”

“嗯。”景诚低沉地应了一声。

后来,乔芒常常想到这个晚上,如果当时景诚把知道的一切告诉她,那她会不会和秦泽远走下去呢?

乔芒自己都没有答案。

也许是她当初想的太美好了,完全没有料到日后的天翻地覆。

她曾经所有的义无反顾都是成了一个的笑话。

乔芒和秦泽远是在十月十八号这一天如期去领证了。秦泽远没有告知家人,而乔芒也不需要。

拿着红色小本子时,乔芒还有些恍惚,“秦泽远,你说这是真的吗?”

“盖着钢印的还有假?”秦泽远挑眉,“是不是改称呼了?茫茫。”

乔芒在心里轻轻念着他的名字,“泽远——泽远——”她微微一笑,朗朗念着他的名字,“泽远——泽远——”

两人嘴角满是幸福的笑意。乔芒紧紧地拉着他的手,天地之间,她终于不再孤单。她会有个家,一个美好的家。

秦泽远说道,“等乔荀放学,我们去庆祝一下。”

“好!”乔芒挽着他的手臂。“把后桌同学变成自己的老公,感觉好奇妙。”

秦泽远只是觉得惭愧,他不能给她一个婚礼。乔芒提出来不要举行婚礼了,一是因为她母亲过世,父亲又……另一方面她也不想秦泽远和家里为难。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去接乔荀吧。”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电台里正放着歌:

若我爱你的方式

已不同开始

不如我们变换下位置

看一看原来它的样子

我害怕那种坚持

无声的休止

浪漫被岁月滴水穿石

散落却从来都没发觉

沉默的你呀

我们能懂得

什么都不说

……

支持人缓缓说道,“何洁和陈楚生的《经过》,mv里,一开始两人要分手,后来何洁眼睛瞎了,陈楚生一直陪着她,他包起了桌角……”

乔芒有些感伤,“我以后要是瞎了,你会不会也这样陪着我啊?”

车子突然停住了,乔芒的往前倾了一下又弹了回来。她转头秦泽远的下巴紧绷着,“芒芒,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假设。”

乔芒干干地扯了扯嘴角,他是怕了吗?

他的手机响起来,打破了这一刻的沉寂。乔芒看到来电显示,是秦父。

秦泽远拿过手机,呼了一口气,“也许我们晚上不能去庆祝了。”

第十七章乔芒第一次去秦家大宅,气氛冷峻,明明还在十月份竟有种到了数九寒天的冷冽。

秦泽远拉着她的手,乔芒在他的掌心感受到了唯一的暖意。

“爷爷,爸妈,二叔,这是我乔芒,我的妻子。”秦泽远一字一顿,坦坦然然,目光里的满是坚定不移。

乔芒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好像凝固了,紧张不安,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就在不久前她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芒芒,叫人啊。”秦泽远含笑着。

乔芒暗暗顺了一口气,“爷爷——”看向秦父,那一声“爸”她却喊不出口了。

秦父一张脸面无表情,“你跪下!”

乔芒指尖颤了一下,秦泽远看着她,“不用担心。”

他缓缓跪下来,乔芒伸手拉住他,“泽远——”

“结婚是多大的事?你就不声不响去领证了?你的眼里到底有没有我们?”他低吼道。

秦泽远挺着背脊,“爸,我和你说,你会同意我们结婚吗?”

“我不同意。我的儿媳妇,不可能是她。”秦父指着乔芒,目光狠厉。

乔芒迎着他,眉心拧着,内心五味杂陈。

“我今天给你一个选择,离开她。”秦父一字一字吐出。

偌大的客厅沉寂下来,如死寂的深潭。

秦泽远的声音低沉沙哑,“我不会。”

“那你就离开这个家。”秦父撇开眼。

乔芒暗吸一口气,目光一一看向面前的人,胸腔像被什么压住了,她有些喘息不过来。

秦母惊呼,“不行!你怎么能这样!他是我们的儿子。”

“我宁愿没有这样的儿子。”秦父没有一些缓和。

秦母向老爷子求救,“爸,您快劝劝。”

秦老爷子叹息一声,目光浑浊地看着前方,“阿远,你决定了?”

秦泽远咽了咽喉咙,“爷爷,对不起。”

“好——好——既然是你的选择,我知道你不会再改了。季家那里我会亲自去道歉,毕竟你和一言有过后头婚约。”老爷子顿了一下,“从此以后,你和秦实没有关系。”

“爸!”秦母的身子虚晃了一下。

秦泽远紧紧地握着手,“好。”

两人离开秦家,已经日落时分,余晖塞满每一个角落。

乔芒悲凉地扯了扯嘴角,“如果是这样,我不——”

“秦实是长辈们的成果,不是我的,如果给我秦实,条件是让我娶一个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岂不是对我也不公平。”

“泽远,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她突然感到了万分的后悔。

他却笑着,“我觉得值得。好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开心点,以后我们好好生活,一切都是一样的。”

“好!”乔芒倾身亲了他的脸颊,“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晚上三人去吃了火锅,一晚上,乔荀都有些欲言又止,终于在要走时,他开口了,“姐,我打算住校。”

乔芒目光瞬间看向他,“怎么这么突然?”

“住校方便啊,晚上还可以在学校上晚自习,有问题直接问老师,多好啊。”他的语气轻松。

乔芒想了想,“宿舍人多,要是晚上睡不好怎么办,也不会很方便。”

“姐,男生哪有怎么多事啊。你放心好了,我每周六就回去。”

秦泽远结账回来,见乔芒脸色有些不对。他看向乔荀,“怎么了?”

“姐夫,我和我姐商量住校的事呢。”

“乔荀,听你姐的话,和我们一起住,高三了也就几个月的时间。”

乔荀默了一下,正色道,“姐,姐夫,以后我还是要独立出去住的,其他同学能住校,我也能。最后几个月,我想安静地复习备战。”

上一篇:痛爱 下一篇: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