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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未央(106)+番外

蒋捷脸“腾”地红起来,眉毛皱起来,显得忧郁。于是,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两人都没再出声,寂静在蒋捷心头添了一层淡淡的恐惧,他不知道周正下一步的把戏是什么,或者这人是否掌握得住分寸,他甚至不懂得在床上求饶是不是太丢脸。以他从小到大的家教,一时还无法像周正这样,厚颜无耻地,像吃大白菜一样寻常地,说着爱,做着爱。

似乎是观赏够了他的惴惴不安,周正飞快地,抓住他另一只手,几乎粗暴地快速扯到一边儿,熟练地一甩手,拷子轻轻地一扬,悠一声入拷的声响,蒋捷双手分开被扣在床头。他只能跪在床上,胯部朝前微微推送,用膝盖勉强承受着身体的重量,只要稍微松懈,以前受过伤的肩头,就是一阵骨肉扯开的疼。全身的肌肉绷紧着,蒋捷的柔韧修长的身体,束手无策地呈现在他的面前,像是受难的天使,等他拯救,或者凌迟……周正的欲火,从皮肤之下肆无忌惮,蒸腾而出!

“你怎能这么诱人呢,蒋捷?”他强势分开跪折的双腿,顶了上去,“你这样,让我怎么忍得住?”他托住蒋捷的腰臀处,以免过多的重量集中在他的肩头,枪伤之后,他复员得并不理想。这时候,蒋捷只要将腿盘在他腰间,就可以替代肩膀的负重,但是长腿艰难地跪折在床,腰身使着劲,也借不上力,却宁可自己忍痛,也不做半点妥协。

“你这是何苦呢?”周正恨不得此刻松手,让他尝尝苦头,却又不太忍心:“能撑多久,嗯?”

他们的身体亲密五间,蒋捷声音像是叹息:“只是够爱,就……撑得住。”

周正的心,被狠狠揪拧住,咽喉深处,说不出一股酸楚的哽咽,他的语言淹没在亲吻之中,从肩头到胸口,一路向下……倔强的肌理,匀称中透露着年轻的顽强和忍耐。亲吻像漫天洒下的星光,蒋捷在痛与爱的边缘周旋,步步为营。他的爱,一般本就是疼痛,是屈辱,是互相折磨,是黑白两个世界,在黎明时短暂的交结……爱,让他迷惑;痛,让他清醒。

然而爱和痛,在一声爆炸的巨响中终止。

爆炸物先是甩上屋顶,滑落下来,掉在卧室阳台上,周正被声音惊到,扭头看见火星的瞬间,受过特训的头脑里,其实还有逃生的本能,可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到的却是身受束缚的蒋捷,此刻毫无自保之力,他合身扑在蒋捷身上的刹那爆破的巨响,刺眼的火焰,在一股惊人的气流之中,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被远远地摔出去,撞向墙壁……他跌落在地,在灰飞烟灭之中,看见蒋捷的身体,在爆炸的空气之中,飘飞起来,却因为束缚的双手牵扯着,在弥漫的刺鼻硝烟之中,定格地停在空中……周正在一片轰鸣之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被强大的爆破一片片,肢解……

“蒋捷!!!!!”

几乎从床上弹坐而起,周正梦醒满身的冷汗,室内是一片明亮的天光,不仅没有梦里的硝烟,连入睡前扔在地上的衣物,都被早起的蒋捷收拾干净,阳台的门露着缝儿,吹进来的风,几乎是芬芳的。他赶紧起身,走去门口,正好看见蒋捷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这颗心,才掉进胸腔里,呼吸顺畅多了。

阳台拉门的声音,惊动了蒋捷,他转头,看见周正走出来,说:“你醒啦?现在几点了?”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 shirt,帆布短裤,盘腿坐在藤椅上,沐浴在春日上午温煦的月光之中,说不出的悠闲。

周正走过去,蹲在他跟前:“干吗一早起来就坐这儿?”

“晒晒太阳。”

“怎不去那边儿?”

周正的阳台很大,有一圈沙发,坐在上面可以看见大片湖景,而蒋捷却坐在门口,旁边一棵盆栽松柏挡着他,甚至可说是隐蔽。

蒋捷继续看着报纸,也没说不高兴:“坐那儿沈兵又要不高兴,他说不安全,会给偷袭的人制造机会。”

“他又念叨你啦?”

不知道为什么,江山对蒋捷诸多包容,但是沈兵就不行,动不动就训人不说,有时候让他教蒋捷几招防身术,他的手也很不客气。周正实在看不下去,再不用他了,自己亲自教。

“哦,那倒没有。”

蒋捷把手里的咖啡递给他,周正接过来喝了一口:“他就那身臭脾气,你别跟他较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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