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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给谁听(49)

那以后,他经常借口找王斌聊天,“顺便”提提杨蔚这个名字,他对杨蔚迅猛的好感,仿佛真的来自内心那股难以改变的情结,石鑫曾经说他对某类人的喜欢几乎是固执的,他开始有点相信了。

那以后楼明见过杨蔚几次,都是趁他来找王斌,远远看着,期待在楼明心里越涨越高,象是鼓满风的风筝,直到第一次正式与他见面。那顿饭吃得很安静,杨蔚这人确实话少,而且他对陌生人没有好奇,全然不会主动问什么,而且大半时间,他都站在外头抽烟。有洁癖的烟瘾那么大的少,楼明想他必定是有心事的人。

清明的时候,楼明回老家给石磊扫墓,在他墓碑前坐了很久。他平时不怎么吸烟,那天却抽了多半包,山上风大,阴冷。末了,下山前,他对着墓碑说:“我找到喜欢的人了,石磊。”他想,石磊一定不会高兴。

人都是从生到熟的,那之后的一两年,因为王斌事事爱拉着他一块儿,杨蔚似乎习惯了他的存在,渐渐熟稔起来,偶尔聊起来,楼明会误会他们两个已经认识很久,他希望杨蔚在自己面前再随便一些,象对待王斌那样对待自己,爱骂就骂。

“集体活动”的时候,楼明的眼神会情不自禁地追逐杨蔚的身影,会因为他抄手站着,与宋澎湃说话时,举手投足间的洒脱和率性,深深地感动。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吧?楼明有时候偷偷想,怎么老是傻了吧唧的?

初次感到杨蔚对自己敞开,是在他北京住院的时候。所谓“赶巧”不过是他借用朋友在北京的工作室,把公司的CASE拿到北京去做。如今想起来,记不得当时哪里来的勇气,拼了一样。站在重症监护外面,看着人事不知的杨蔚依赖仪器活着,楼明终于明白,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目标,没有终点的旅程。

杨蔚的父母似乎都非人地忙碌,儿子伤得这么重,要是一般家不是要每天从早到晚地看护吗?楼明天亮就过来报道,呆到晚上探视的时间过,再回工作室上班。开始的两天累得受不了,几天过去,倒也习惯。杨蔚转到普通病房,他不常现身的家庭似乎相当有能耐,不仅住着最高级的病房,连医生护士都过来巴结。

这天他躺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打盹儿,因为靠着暖器,冬天里温暖最让人留恋睡眠,可睡着睡着,梦见一双黑黑的眼注视着自己,他猛地醒了。病床上杨蔚睁着眼,看着他的神态,宁静而哀伤,可楼明却瞬间觉得春暖花开了。

过往的年年月月,如同鱼在水中游,滑溜溜,摆摆尾巴就没影儿。初夏的空气慢慢热了,楼明站在阳台上,眺望着灰蒙蒙天际,云层正渐渐散开。中午回来,看见杨蔚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很少午睡,估计又是晚上没休息好,他们并没有分开住,也不算同居在一起。

“你回来怎么不叫醒我?”沙发上的杨蔚醒了。

楼明走进去,见杨蔚依旧躺在那里没动,“不多睡会儿?昨晚又开夜车吧!”

“急着做点儿东西,”杨蔚想起身,僵硬在半途,苦着脸说,“拉我一把,赶上七老八十了,浑身没有不疼的!”

“以后真得改口叫你‘老大爷’,”楼明伸手扯他起来,顺势坐在他身边,靠近他的脸,腻歪歪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恭喜你又老了一岁!”

杨蔚仰脸懒散地“呵呵”笑,“离男人的黄金岁月还远着呢……”话没说完,他知道楼明不会让他说完,在某人凑上来之前已经闭了嘴。

楼明开始吻得怪耐心的,从耳垂,到鼻尖,象是欣赏,观摩,和试探。觉得杨蔚的嘴唇有点干,小心舔了两下,湿了,再用牙齿捕捉着,游戏一样。慢慢上了瘾,忍不住朝口腔深处蔓延过去,越吻越深,越专注,越不知天地万物……直到感到杨蔚硬了。楼明低头,牙齿去拉杨蔚的裤链,明明感觉到杨蔚已经血脉喷张,这人还是挣扎地对他说:“咱去床上吧!”

楼明早猜个十有八九他会这么说,只没想到他能忍这么久,狡黠一笑,“行,寿星公说了算!”

午后性爱和晚上有所不同,因为太阳和灯光总是不一样,在满室阳光里做爱,格外显得正大光明!楼明换了个角度,怕杨蔚不适应,低声在他耳边轻声确定:“行不行?”杨蔚没回答,侧头吻住他,呼吸声似乎更加沉重,楼明挺身长驱直入。

白天长了,五点多外面日头还老高的。杨蔚趴在床上,精疲力尽,连澡都不想去洗了。楼明躺在他身边,两人的脸陷在枕头里,互相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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