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你印堂发黑(38)
梁玉芝停住脚步,转头看她,表情微凝,似乎在若有所思些什么。
祝可以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笑容僵硬,强装淡定,小腿却渐渐发软。
“行吧,但是……”过了一会,梁玉芝才慢慢开口,“你睡之前,能不能告诉我,”她左右望了望,压低了声音,跟卧底碰头似的,“最后剧里是谁死掉了呀?”
祝可以:“…………没问题。”
*
第二天早早到了教室的祝可以兴致高昂地给薄荷换了水,还罕见地跟着英语课代表一起翻开了单词书。
美好的一天,从abandon开始。
结果等到早读结束铃响起,早操结束,第一节上课铃再响起。
她身边的位置依旧空着。
数学老师老蒋夹着三角板走了进来,放下教案之后,抬起头巡视了一圈。
然后盯着那唯一的空位皱紧了眉头:“许随人呢?去哪了?”
前座的钟徐友从桌上爬了起来,还想继续用闹肚子这一借口,结果后头有个清脆的声音比他更快开口。
“他生病请假了。”
老蒋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退休后不愿随大流遛鸟跳广场舞度日,选择返聘回信都继续授课。
课讲得不错,就是性格有点小执拗,板起脸来那是五谷不分六亲不认的节奏,有一说一,不管你家里几亩地,地里几头牛,只要惹到他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叼。
听了祝可以的话,老蒋撑着讲台,看了她半晌,没看出什么端倪,才轻轻嗯了一声,拿起粉笔背过身去开始写板书。
“上次课我们讲到了点、线、面之间的关系——”
“报告。”
祝可以:“………………”
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许随身上。
当事人却神游其外,乖乖垂着手站在门口,等待着老师批准他进去上课。
结果那小老头转过头看了他一会,笑了一声:“迟到了?”
哇靠。
祝可以在心里骂了一声。
小老头居然还知道钓鱼执法,不是问‘不是生病了吗’,而是问‘迟到了?’。
假如许随就这么承认的话,那就代表着,她说谎的事情就要被拆穿了。
非但如此,许随很有可能会被打成她的同党,被定罪为两人合谋一起骗老师。
这就不能忍了,她祝可以向来都是怪盗一枝梅走天下的,要是转变成什么雌雄大盗什么的,就有点不太帅了哦。
于是,她在老师看不到的位置,努力朝许随使眼色,挑眉眨眼咬唇三部曲,就希望他能够收到自己的信号。
许随倒是非常捧场地看向了她,但黑眸沉沉,看不太出情绪。
祝可以看看他,再望望头顶的天花板,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决定放弃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不定头顶的吊扇下一秒就跟从小到大想象的那样掉了下来,该来的你挡也挡不住。
许富贵,你自己看着办吧。
讲台上的老蒋也渐渐失去了耐心,曲起手指敲敲黑板:“怎么,哑了?”
许随从那哀莫大于心死的少女身上收回视线,沉默着思索了几秒,才轻声开口。
“老师,对不起,我确实是迟到了。”
祝可以肩膀一塌,整个人彻底萎了,双手撑在桌子上,在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自首。
右前方的钟徐友摇着头猛烈叹气,心想早让他出场不就好了,闹肚子这一招可是百战百胜的。
现在双手空空的少年,到底要怎么解释自己刚从家里过来,却没有带任何东西。
台上的老蒋则是两手环胸,很有耐心地继续问道:“为什么迟到了?”
许随抵着眉,右手握成拳,在唇边咳了咳。
“我有点不舒服,本来想请假的,但我的同桌给我发来了问候,并正义凛然地告诉我说,想想敢于直面惨淡人生的鲁迅先生,想想在桌上刻‘早’字的周树人先生,我这点病痛算得了什么,只要腿没断,爬也要爬来学校。”
“……”
“我那一瞬间感到浑身充满力量,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飞奔到了学校。”
“…………”
“这一激动,连书包都忘了拿。”
“……………………”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入V的大喜之日,我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本届‘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奖’的冠军,许随同志,大家热烈鼓掌欢迎!
第17章 第17课
在这千钧一发时刻,贾母突然从后门冒了个头出来,眨了两下眼睛。
“蒋老师,我过来跟您说一下,许随他家长刚打电话过来给他请假,说他生病——咦,许随,你怎么在这里?”
刚那串台词实在是太长了,许随懒得重复一遍,只是慢吞吞地看了贾母一眼,垂眉耷目,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