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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入虎口(117)+番外

这丫头话唠儿,也不管我听没听,边说边翻书,然后把书塞给我:“送你看吧!”

“谁稀得看?听起来也忒俗了!”我看了看封面,不是正规出版的,破烂烂的质量,题目写着《我站在离你最近的天涯》,我肉麻地打了个冷战,给她扔了回去:“这谁起的破名儿?啥意思啊?你还是留着自己看吧!”

“啧,不识货,我还不借你呢!”她把书收起来,“我说真的,叔,你觉得我老叔怎么样?他人很好的,还有钱……诶,不过你也有钱……你要是就喜欢苏哥这种帅的,那没办法了,我老叔没有苏哥好看。”

“你行了吧,有完没完呐?”我觉得开车的苏杨就快坐不住,这会儿心里指不定怎么不是滋味儿,估计真把我和伍可联想在一块了。

丫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逗你玩儿呢,当我那么没眼力介儿啊?我就是生气,苏哥非得嘴硬,就是不肯承认你俩的关系。都什么年代了,还遮遮掩掩的,有什么呀,我们班上就有一对儿,看电影的时候摸黑还亲嘴呢!”

这帮九零后,真够愁人的!

在“苏杭小馆”吃晚饭的时候,伍可的电话来了,说他刚换上机票,九点半左右能过来接园园,虽然我心里挺高兴早点儿把磨人的祖宗送走,但还是得客套的劝他不用这么急。伍可肯定特别明白他侄女的德性,怕她惹祸,才会急急忙忙往回赶。园园对这个决定算是喜乐参半,她跟伍可感情好,平时特粘他,但这会儿正跟苏杨打得火热,又好似不舍得离开。

吃完饭,回家接上赛文,开车去机场接伍可,园园出的鬼主意,说她老叔这么晚回来还得打车来接她,太辛苦。“你应该好人做到底,”她建议良多,“把我们送回家吧!”伍可的礼貌和分寸,她是一点儿都没学到,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她转,真要命!我是为赛文着想,它爱坐车兜风,在家关一天,正好顺路让它乐呵乐呵。受伍可的熏陶,园园也喜欢狗,赛文在后座成功地吸引了丫头的注意力,她再不拐弯抹角地来捉弄苏杨了。

折腾到十点多回家,苏杨还想带赛文去跑步。赛文这两年胖得超重,大屁股坐车都快要占俩人的座儿了。兽医建议减肥,说肥胖容易引发心血管疾病什么的,苏杨对这事儿特上心,风吹雨打不耽误,结果赛文没见掉肉,他倒是越来越苗条了。

我说,你算了吧,这么晚,外头也冷,你不也得征求赛文同学的意见啊?

赛文拧着大屁股去厨房喝水,喝完回到自己狗窝那儿,舒心地叹了口气,下巴搭着厚爪子,打算睡觉了,因为客厅还点着灯,我跟苏杨也转悠着,它是不是抬眼皮瞅瞅咱俩,一副懒到家的德性。苏杨见它不积极,也就算了,回身去卫生间,鼓捣好半天也没出来,还反锁上门。我在客厅的浴室洗完澡,关门关灯,赛文已经睡得打呼了都。

苏杨还没完事儿。

我敲了敲门,问他,没在里头睡着吧?

“没,没,”苏杨开了门,正刷牙呢,含糊地说,“这就好了,急什么呀?”

瞄到他的手机放在洗手台上,我心里凉了一下,本来以为他收拾自己,为待会儿亲热做准备呢。我假装没看到,伸手去打他屁股:“快点儿,磨磨蹭蹭……”

可他却灵巧地躲开了。

没多一会儿,他哆哆嗦嗦地走出来,钻进被窝,手脚冰凉。冻死他活该,今年秋天格外冷,公寓还没开始取暖,他却穿着夏天的短睡裤,露着两条细长的腿。他缩着身子,靠近我躺着,电视里低低的音量,重复地播报着今天的新闻,我和他都没在听。苏杨有点儿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不会再像以前责怪或者猜忌,总是怕刺激到他。

苏杨不是紧张兮兮的性格,活得很实在,从来也不莫名其妙生气,耍个脾气什么的。这两年精神养得好多了,不像以前时不时糊涂一下,挺吓人的。虽然没承认,我心里明白,他那段失常,完全就是我的责任。这辈子我做的最后悔的两件事,一是那回动手打了他;一是做爱以后扔给他钱的报复。

除了医院楼顶,他发疯地说“你打我,你嫖我,你看不起我”,苏杨几乎绝口不提这些往事,他不提,并不是想开了;他不提,是因为他害怕。香港的那个专家跟我说,他不肯打开的部分,才是他的症结所在。我不太敢正面跟苏杨打听,他害怕的是什么,但真的是,很想很想戳破那层,薄得已经透明露光的窗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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