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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入虎口(92)+番外

苏杨缩着身子,蹲坐在墙角,没抬头,也不动弹,从头到尾,他连吭都没吭一声。他就象我爱情上生出的毒瘤,在刚刚发现的瞬间,我只想把他甩掉,把这段失败和挫折,从我的生活中,切割出去,干干净净地摘除。

我伸手拿起大衣,头也没回地对他说:「我现在出门,回来的时候,不想看到你。」

走出门,等电梯的片刻,我莫名其妙地突生从高处纵身跳下去的冲动,仿佛那是世间,我唯一能想出的,解脱的感觉。

一路上,我没有停过任何一处红灯,午夜的空阔街道,车好像比我醉得还要厉害,跑得东倒西歪,一会儿窜上人行路,一会儿又撞上桥头……我一直笑,边笑边流泪。笑和哭,都找不到理由。

完全没有意识地,车子停了,我从车里走出来,按响门铃,心里也不知道开门的人会是谁,也许是我爸妈,也许是我姐,也许是王超……

江洪波。

开门的人是江洪波。

「别问,妈的,什么你也别问。」

我推开他,进了门、径直走向他家楼下的客房,那是我专属的房间,这才发现伍可也在!

他的车就停在外头,我刚刚没注意。这时侯,我是什么都自动忽视的,包括伍可明显是哭过的眼睛。我没理睬他,我不想理睬任何人,只想找个干净的床,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醒来,这一切,不过场恶梦而已。

第75章

我以为天气很快就会破晓,但是黎明前的黑暗,比噩梦还要漫长,我睁着眼睛,等待天亮。可是光明迟迟不来,导致有那么短暂的瞬间,我以为自己瞎了,失去了对光明的感知。我他妈的可不就是瞎了?!抱个妓女当天使呢。

除了宿醉的头疼一直纠缠,当天光渐渐渗透进来,我暴躁激动的情绪,总算平静下来,只是纠结在胸口。郁闷得无法开解,顽固地梗在那里,酸算的,挥之不去。我只能反复地劝说自己,没有必要生气,不就是睡觉么,我又不是没跟别人睡过,出轨算什么,男人不讲贞操……我找出成千上万的理由,却没一条能说服隐藏在心底的,坚如磐石的,嫉恨。

我听见伍可开车离去的声音,江洪波过来敲了好几次门,我都没给他开,他肯定也是一夜无眠。我只是不想说,也不想听别人废话。我这人,不相信劝解一说,不相信人伤心的时候,能是别人劝说就开解的,若是有效,那人也不是真的伤心。

天一直也没真正地亮起来。云层沉重地压在头顶,天地之间,暗淡而晦涩。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门打算回家。江洪波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合衣而眠,听见我出来,一下子就醒了,连忙坐起身,紧紧地盯着我,却没说话。

「我回家了,」我四处找着汽车钥匙,「这事儿别往外说,更别告诉我姐。」

「知道,你找什么呀?」

「钥匙,我车钥匙呢?」说实话,我昨晚对开车,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你车都那样儿了,还怎么开?直接打电话,让车行过来拖车送去保修吧!现在这样开出去,满街的人都瞅你了。」江洪波说着,给了我一把钥匙,「车库里停着,你先开着,等把你车弄好了再说。」

我接过来,也没感谢,就朝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江洪波追上来,拦住我说:「虎子,我十一点的飞机去北京,很重要的会议,你能等我回来不?」

「我没事儿,」其实江洪波最了解我,他知道我这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和同情,「你回来我又生龙活虎,咱成天都去花天酒地。」

江洪波肯定也猜出个六七分的,没追问我:「我开完会就回来,你回家等我。」

「真不用,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开车回到家,屋子里空空的,只有赛文,见我回来,支楞起脑袋,它已经忘记昨天那个丧失理智的疯子,走到我跟前,亲昵地拿它的脸摩擦我。我蹲下身子,抓着它厚而温暖的皮毛,好长好长的时间,知道两条腿都麻了,想站都站不起来,我索性坐在地上,赛文钻进我的怀里,高兴地露出他的肚皮。这世上,只有这个小畜生,它的感情,简单,纯净,而原始,只有它,会与我不离不弃。

人类进化百多万年,到最后,也只能在宠物身上,寻找永远不变的爱和依恋。

电话去公司,跟杰西卡说,这几天我都不去上班,她很努力地掩饰内心的吃惊。江洪波的转移注意力疗法这会在我身上也失效,我连迈出家门的勇气都没有,恨不得自己有个壳,可以安全地缩在里头,直到伤口愈合,再意气风发,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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