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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入虎口(99)+番外

「不是,我从来不威胁别人,」我一宇一句地警告他,「我说到做到。」

挂断了电话,我把手机递回给乔真,他脸色很差,我无心多留:「以后没有必要,就别见了吧!」

我转身走开,乔真在我身后,一句话也没说。

也许七年前,我们分手的时候,就应该如此干脆,不该给彼此,徒留奢望。

我不知如何在窘迫的尴尬里转身,其实,我和苏杨的症结,并不在他并不是他是否出卖过自己。我们之间,缺乏信任,和安全感。

苏杨的手机停机,我挺纳闷的,想找邹童,他又迟迟不接电话。我决定冷静一下,去想办法。今天江洪波从南京回来,我打电话问他秘书他的航班时间,秘书说,他四十分钟后降落鹿原机场,我就明白了。鹿原是军用机场。他可能是赶时间,搭谁的顺风机回来的,我直接开车过去,令我吃惊的是,在机场外,竟然看见了邹童的车。

这里一般车不让随便停,除非有许可证,邹童以前和江洪波一起的时候,车上有贴,但现在应该也过期了吧?他现在在悠闲地停在那儿,肯定是新办的,看来他俩真的破镜重圆了。我把车停一边,走过去,敲了敲他的车窗。

「等谁呢你?」

邹童有点尴尬,伶牙俐齿地反击:「你是便衣啊?我又不是来刺杀首长的,紧张个屁呀!」

「上车,」他和我说,「有事找你呢。」

第80章

「什么事?」我靠着车窗问,「我给你电话怎么不接?」

「忘了手机扔哪儿去了。今天一早我就听说苏杨退学,我电话他,又说停机,」邹童疑惑地说,「他是不是没钱交学费,要不念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不学了?」

我在心里琢磨着,决定还是不要把乔真的事和他说,邹童这个人爱憎分明,以后若是碰上乔真,说不准怎么刻薄呢,反倒互相弄得不愉快…于是,我只跟他问了苏杨的地址。这时候,江洪波到了,我们分头开走,一起吃了晚饭,我也不想再当电灯泡,回了家。

晚上,我留赛文和我睡在床上。它整晚打呼噜,害得我没睡好。

进来,我不停失眠,闭上眼,都是苏杨的影子,他说再见时,淡淡的笑容。

车子停在路边,这一带是老城区,街道狭窄,我开的这个大家伙,简直占去半条路,真怕给来往的车辆刮了。赛文见我下车,关了车门,「汪汪」地叫了两声。我冲他「嘘」了声,让他乖乖等着,他还不错,坐在司机的座位上等我回来。

苏杨借住在一个师兄闲置的家里,灰色的居民楼像是八十年代盖的那种机关家属楼。我爬上五楼,面前一共三户,苏杨住的是西边的这家,我抬手敲了敲门。屋子里传出说话声,好像是他奶奶在叫他,但是没人来开门。我等了会儿,再敲了敲,这回里面传来细碎儿迟缓的动静……门开了。他脸色带着病态的潮红,嘴唇干裂,披着厚厚的大衣,没系扣,露出里面的毛衫和衬衣,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

「哥?」他惊奇地,掩饰不住声音的沙哑,「你……怎么找来的?」

「邹童给我的地址,」我不知为什么紧张得很,手心都是汗,「你病了?」

「有点伤风,没什么。」他靠门支撑着身体,好像并不想我进去,「屋子里乱,」他解释说,「就不请你进了。找我有事吗?」

「你,怎么突然退学?」

「哦,要搬家,」他喘息很重,说短短几个字,就要停下来,「我奶奶有个,远方的表妹,最近老伴去世,让我们去陪她住。」

欢喜肯定够远,苏杨从来也没有提起过这个亲戚。

「哪里啊?」

「泉州。」苏杨情不自禁紧了紧衣服,他在哆嗦。

「挺远的,什么时候走?」

「买的明天的火车票。」

「不等病好再走?你这样,路上怎么照顾你奶奶?」

「不碍事,吃完药,睡一觉就好了。」

我是到他现在肯定很弱很累,不适合这么长久地应付我,可我真不想放他回屋里,好像他关上这扇门,我们就是不相干的人。

「到那边,上班还是上学?」

「找工作吧!」苏杨说着,朝屋子里看了看,他奶奶好象和他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你,还回来吗?」

苏杨没有看我,低垂双眼,沉默了几秒钟,摇了摇头。

走廊破旧的墙壁上,长满发霉的痕迹,我们突然都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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