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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胡(120)

“这……还有救吗?”员工们面面相觑。

不论是谁,包括问出这个问题的人都知道,报社的老板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二爷,与大爷的死有关的,肯定不止这一人。”离开了报社,警卫员对封栖松说,“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当然要。”封栖松弯腰钻进车厢,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染上一层沉闷的回声,“不过后面的事,得从老三身上下手。”

他摇下车窗,雪花随风飘落。

“把老三关三天,然后找个机会,让他逃走。”封栖松收回了视线,交叠在腿上的手微微晃动,“他不敢回家,只会去找陈北斗。”

“陈北斗会不会起疑心?”警卫员握着方向盘,犹豫道,“三爷尚未发现您是假死,可陈北斗没那么傻,若是发现三爷是从禁闭室逃出来的,必定联想到您。”

“联想到又如何?他还能掘地三尺把我挖出来?”封栖松冷笑,“刚刚报社老板说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当年我大哥之所以会死,就是老三喝醉了,将封家的计划告诉了温小姐。”

而温小姐又是陈北斗的人,往后发生的一切,封栖松已经不需要再拷问,就能猜到所有的细节。

无外乎是陈北斗和马匪里应外合,将封顷竹炸死在了剿匪的路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真相早已不重要。

毕竟封二爷在执掌封家的过程中,就猜到了真相——如果没有内鬼,封顷竹那般小心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炸死?

只是他没想到,找了这么久的内鬼,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

“呵……”封栖松呼出一口冷气,抬眼叫停了汽车,“到医院了吧?”

他想见白鹤眠,迫切地想。

警卫员回答:“到了。”

封栖松下了车,还没拐进医院的门,就撞见了荀老爷子。

“二爷,您怎么来了?”荀老爷子吃惊地将他拉到角落里,上下打量,“可是哪里不舒服?”

封栖松脸上的微笑缓缓淡去,化为浓浓的无奈:“鹤眠没来医院吗?”

“白小少爷?”荀老爷子摇头,“我今天一天都在坐诊,没瞧见他呀!”

得!

封栖松将手背在身后,头疼地叹息。

指望小少爷听话,还不如指望封老三能主动认错呢!

不过封栖松满是阴霾的心总算晴朗了几分。

总有个人在家等他呢。

第56章 字迹

白鹤眠在等封栖松,却是兴师问罪地等。

他规规矩矩地坐着,脚后跟都并拢了,从阳光明媚等到暮色四合,外头终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白鹤眠挺了挺腰杆,将信悉数搁在膝头,待门被推开,立刻叫了声:“哥!”

封栖松的脚步略微一顿,示意千山不用跟进来,脱了沾雪的外衣:“为什么不去医院?”

语气三分责备,三分无奈,算是没生气。

“不想去。”白鹤眠的回答可谓是娇嗔至极。

但封栖松并不生气,背对着他将衣服挂在衣架上:“也罢,还是我陪你去比较稳妥。”

否则若小少爷真怀了,他反而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封栖松念及此,唇角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但是这一丝微笑在看见白鹤眠腿上搁着的信封时,荡然无存。

他们沉默着对视了片刻,同时移开视线。

床头点着一盏灯,映亮了白鹤眠的半张脸。

他面容苍白,仿佛落了雪,睫毛忽闪,像是展翅欲飞的蝶。

少年的情绪总是浮于表面,一点风吹草动,就满目涟漪。封栖松则恰恰相反。

封家的二爷,最擅长压抑自己的情绪。

封栖松的感情如同一口古井,白鹤眠往里砸一颗石子,等他离去,才能听到回音。

白小少爷深呼吸,又深呼吸:“哥,你……你爱我吗?”

他想了一整个下午,想到头皮发麻,最终只想问这一个问题。

封栖松回答,爱。

语气平淡又随意。

白鹤眠悬着的心陡然落下,砸了个稀巴烂。他呆呆地望着封栖松的脸,用目光痴痴地勾勒爱人的轮廓,然后失魂落魄地缩进床角。

他喃喃道:“你爱我吗?你若是爱我,怎么还收着这些信!”

“……你为何不吃味?你是不是以为……以为我和老三有一腿!”

封栖松扶额,被白鹤眠抛出来的质问折腾得头晕目眩。

“你胡说些什么呢?”

封栖松的态度是再温和不过了,他却仍旧受伤:“你知道吗?我的熟客是封老三,你的亲弟弟,你收着他给我的信,是不是还想把我还给他?”

“……封栖松,你怎么这样?你逼着我爱上你……行,我已经爱上你了。可你呢?你竟然还要把我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