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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胡(25)

“怎么回事?”白鹤眠见她眼熟,便问道,“家里怎么这么吵?”

“您……您……”下人瘫坐在地上,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

白鹤眠起了疑心,扭头往楼下走。

这不下楼不要紧,一下楼,他也惊住了。原本空无一人的客厅已经变成了舞池,天花板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彩带,茶几成了放留声机的台子,以前的门房正撅着屁股换唱片。

白鹤眠这才意识到,这群不长眼的东西当他不会再回来,直接在客厅里开起了舞会。

“荒唐!”白小少爷气不打一处来。洋楼是相好的包下来给他的,就算荒废了,也不能成为舞厅。

他一脚踹翻了茶几,留声机滚落在地上,发出一串沉闷的声响。音乐声戛然而止,屋内骤然静下来,紧接着便是窃窃私语。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这是谁带来的人?太不讲规矩了。”

白鹤眠抱着胳膊冷笑:“你们在我家里开舞会,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人群中传来反驳:“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是收到邀请函才来跳舞的。”

“邀请函?”白鹤眠眉毛一挑。

门房赶忙凑上来:“白小少爷,您今天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们背着我胡闹些什么呢!”

“白小少爷,这不怪我们啊。”门房偷偷摸摸地与他耳语,“您往那边看!”

白鹤眠顺着门房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人群中站着位体态丰满,满面红光的妇人,他心里咯噔一声,那是他当花魁时的阿妈,负责替他找客人。不过白鹤眠自从进了花楼就有了不露面的熟客,所以和这位阿妈并不熟悉。

“她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我已经嫁进封家了吗?”白鹤眠眉头紧锁,拎起衣摆,刚欲往阿妈身边走,就被一股大力直接扯进了楼梯下的储藏室。

门房见状,怕惹事,脚底抹油溜了。

储藏室里狭窄潮湿,还没有灯,白鹤眠经过短暂的惊慌以后,头皮一下子炸了开来,那个把他拉进来的男人竟然在摸他的屁·股。

这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你……!”

像是料到了白鹤眠的反应,登徒子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环境太暗,白小少爷既看不清储藏室内的情状,又发不出声音,屋外的音乐声还不早不晚地重新响了起来,他只能张嘴咬住捂在嘴前的手。

男人吃痛,低低地咒骂:“不识好歹的婊·子,封家的男人都是废物,能在床上疼你?”

“……爷愿意疼你,是你的福气,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言罢,揪着白鹤眠的衣领将他往墙上掼。

砰的一声,白小少爷被砸得头晕眼花,腐朽的气息伴随着剧痛扑面而来,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在灰尘遍布的地板上。

男人却不让白鹤眠跪,而是揪着他的衣领再次用力,将他硬生生扯了起来。

白鹤眠剧烈地挣扎,手使不上力气,就试图用脚将对方踹倒。

“操!”被踢了好几脚,登徒子来火了,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呼吸被剥夺,白鹤眠满耳嗡鸣,他听见了踢踏舞聒噪的舞曲,也听到了令人恶心的喘息声,男人的手在他的后背上游走,嘴里也愈加不规矩:“以前你当花魁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谁知道你命好,被人包了……说起来,封二爷竟然不嫌弃你跟过别人?也是,他自己就是个废物,哪里管得着……啊!”

男人的惨叫声被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淹没,白鹤眠的脑袋再次被砸在了墙上,他闻着血腥气恶劣地笑起来:“就凭你,也想上·我?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还敢咬?”男人甩着滴血的手指,恼羞成怒,旖旎的心思淡了,揪着白鹤眠的头发,将他拎到面前。

门缝里透进来微弱的光,白小少爷撞进了一双满是戾气的眸子。

他狠狠地“呸”了过去,继而被一巴掌扇在地上。

汗臭味混杂着霉味,熏得白鹤眠差点晕过去,恍惚间似乎还有老鼠从手边跑过,他已经没了站起来的力气,直至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孤立无援。

他早已不是白家的小少爷了,嫁进封家也没能成为堂堂正正的“三少奶奶”,而是被逼着签下了一纸字据,成了世人眼中的残废——封二爷——的人。

白鹤眠蜷缩在地上,绝望地抱紧了膝盖,任凭男人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身上,他不怕挨揍,也不怕被骂,只怕等会儿身体的秘密被发现。

若是能生的事情被这种登徒子发现……白鹤眠猛地一个哆嗦,眼底迸发出一阵恨意。

市井里的粗人怎么可能会帮他保守秘密?到时候他绝对会沦落为最低级的窑哥,每日接待数不清的客人,再也没有尊严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