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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真年代(9)+番外

周书博面色紧张地看着他喝水漱嘴:“你没事儿吧?怎么还吐上了?”说着伸手去摸邹童的额头,正在刷牙的邹童来不及躲避:“你发烧呢,邹童,我带你去医院吧!”

“别大惊小怪,回屋把你妈准备的退烧药给我吃点就行。”

周书博是真的没有遇见过这样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儿的人,就像军训那时候,邹童保证知道自己抗不住,可他就是不请假,非要熬到昏倒了再说。跟着他回到寝室,又把药袋子找出来,给了他两片退烧药。

“不够,再给两片儿。”邹童伸手跟他要,“真抠门儿,等我买了再还你!”

周书博早就把这人的脾气摸透,他最擅长讲歪理气人:“你当这是糖豆儿啊?我妈可是大夫,她说吃多了不好。”

“死不了,给我吧。”邹童把瓶子抢了过去。

看来周妈妈真是个好大夫,开的这药就是见效,邹童躺在床上,捂着棉被,一会儿功夫,就闷出汗来,身上随之轻快,头疼也随着汗水蒸发出体外。老大和老三因为抢电话吵起嘴,他都没听见,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邹童是半夜醒的,烧退了大半,肚子咕咕地叫起来,周书博给煮的那点面条,刚刚刷牙的时候就都吐光,这会儿他只觉得肚皮饿得都要贴脊梁杆儿。于是只好坐起来,想看看还有没有剩,结果饭盒早就空的,在心里骂着,妈的,说是给我煮的,你比我吃得还多呢!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早早起床,洗过脸,拎了两人的饭盒,打算去食堂打早饭。周书博还睡得跟死猪似的,老大和老三的呼噜有节奏地彼此呼应,邹童给他们吵得,从半夜醒来,就没怎么再睡。

从寝室楼走出来,冰冷的空气格外清新,邹童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才回来一个晚上,寝室就开始有熏人的气味儿了。他拉紧大衣的领子,低头往前走,却突然觉得视野的角落里,有熟悉的影子扫过,他猛一回头,江洪波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瞅着他呢。

吃早茶的人潮还没上来,酒店里显得十分清静,几乎只有江洪波和邹童他俩,占着靠玻璃窗的大桌,面对面地坐着。早晨的阳光淡淡地照射进来,映衬出他们隐约的轮廓,一个俊俏,一个英朗。邹童绝对是挑食的人,虽然吃得闷不吭声,也只是喝粥而已,足见对那口味的喜爱,点给他的其他各种点心小菜,碰都不碰。问他是不是吃不好,他倒不含糊,直说“不爱吃”。

“你都爱吃什么呀?”

江洪波不怎么饿,喝茶看着邹童。一天没见而已,他看起来憔悴不少,因为鼻子不透气,吃着饭还要停下来喘气,看起来挺辛苦。

“不一定,看心情。”邹童喝了多半碗粥,竟已经吃饱,“走吧,我困了。”

江洪波心想这人真是好打发,给碗稀饭就能吃饱,他叫服务员结账。

“先生,请问要打包吗?”服务员估计是广东人,说话带着口音。

桌子上十碟八碟的点心和小菜,都没动过一筷子,当江洪波说“不用”的时候,邹童连忙说:“干嘛这么浪费?都打包,我拿回去给周书博吃。”

江洪波不宜察觉地楞了下,一边看着服务员忙碌地装进精致的小盒子,一边问:“你这就要回寝室?”

“要不然去哪儿?”邹童的鼻音很重,但热乎乎的稀饭,让他感觉好多了,至少有力气和感冒抵抗。

江洪波没说话,等服务员回身去结账,才跟他说:“你要是觉得去我家拘束,我们可以开个房间,让你好好休息。”

“酒店怎么就能比你家好?”邹童觉得这人脑子怎么间歇性残疾呢,“你家好歹算做客,去酒店……难道我是出来卖的呀!”

江洪波顿时哭笑不得,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说:“我看你昨天走得那么匆忙,以为你……后悔了。”

“后悔什么?”邹童抬眼看他,“我又不用你负责。”

“可是,我想对你负责!”

邹童简直想不到江洪波会说出这样的话,瞠目结舌,半天才说:“你他妈的有病呀?”

太阳升得很高,从枝叶间穿梭而下,清凉的晨光缓缓蒸发。江洪波的车子悠闲地开过明媚的街头,渐渐地,将人声甩在后面。邹童这才发现他家住的一带,是多么幽静秀美。昨天早上走得那么匆忙,他连头也没抬地从这里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