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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真年代(94)+番外

“我是你朋友啊!”

尽管时刻提醒自己,廖思成在某些方面,和别人的世界无法接轨,但邹童对他的依赖和追逐,几乎不能理解,他跟以往那些跟在自己屁股后的狂风滥蝶是截然不同的。

“咱俩认识才多久?至于吗?”

“有的人,见面第一天感觉就不一样,这都是缘分,是注定的。”

邹童彻底妥协,有时候跟廖思成讲道理,说来说去,也是驴唇不对不马嘴,鸡同鸭讲,能把他给气死,他只好换个话题:“你妈除了骂你没出息以外,就没跟你表达些多年不见的想念之情?”

“我觉得她也不怎么想我吧?”廖思成想了想,“不过,真给你说对了,她就跟我好一通嚎,‘白养你这个儿子,回来都不想见爹娘,不孝啊,大逆不道……’我爸可同情我了,一个劲儿地给我使眼色。”

“就这么嚎了两天?”

“再就是讲我姐那事儿呗,”廖思成跟邹童倒是完全不见外,什么话开口就说,毫无保留:“我姐吧,暗恋一个同学,好多年,我妈也挺喜欢那个男的,说家里条件好,长得也不错,跟我姐关系也一直都挺好。可最近才知道他是个同性恋,喜欢男的,唉……把我妈给气的,什么难听的都骂了。其实,人家也没做错啥,他连我姐的手都没拉过,爱男的,爱女的,关他们屁事啊!”说到这,他不好意思地笑出来:“哎哟,把你的专利词语给用了,回头给你版权费哈!”

第二十九章 (下)

邹童看了他一眼,回房间收拾衣服去了。他不是深藏不漏的那种同性恋,至少米勒教授研究所的那些同事,都是心知肚明,难保他们私下里不会说什么,陈勇前那个包打听是肯定有所耳闻。廖思成按理说,不可能没有风闻,但通常来说,既然猜想邹童可能是,又怎么会在他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地大谈他母亲多么讨厌同性恋?

归根结底,这人就是少了一根筋。

廖思成其他表现倒不错,因为邹童刚出院,身体还没彻底康复,家务倒是一把抓,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他邋遢的打扫架势,看在邹童的眼里,简直都上火,忍不住了,就会训他两句,虽然觉得不应该,可又改不去身上的毛病,明明就是看不上他干活,难不成还得鼓励表扬?但他心里也透明白,本性难移的,也不光是自己,他就算怎么念叨,廖思成也变不了。

这天上午,他去研究所走了一趟,跟米勒教授谈了谈耽误的进度,没有留下上班,直接回家了。廖思成回来过,嘱咐他去市场买的青菜水果,都摆在冰箱里。邹童皱了皱眉,洗都没洗,就都扔冰箱里了,这人真是……他整个又都拎出来,站在水槽边,一个一个地仔细清洗,脑袋里其实琢磨着项目的进度。

门铃突然响起来,他转过神来,擦干手走到门口,透过门边儿的玻璃窗一看,是关誉明。这几天,偶尔也会通个电话,但提到见面,邹童就以不爱动弹为理由推掉,关誉明一听就知是在刻意回避,也不好步步紧逼。这会儿突然出现在门口,很有些出乎邹童的意料,忙把他让进屋。

“怎么突然就来,电话也没有一个?”

“哦,不好意思,我顺路经过,想看你在没在家。”

关誉明在附近有个办公室,每个月会有一两天过来开会,邹童身上穿戴很整齐,象是刚从外面回来,袖子高高地掳着,露出两截细瘦手腕,还带着出院扎点滴留下的一两块青痕。他听说邹童回国的时候生病住院,好像挺严重,前后耽误了快整一个月,电话上问,也好像不太愿意说,不方便多问。今天乍一看,是觉得他确实透露出隐约病态,但眼梢眉角精神又好似不错。

“身体好点儿了吗?”

“嗯,好多了,下礼拜就恢复正常。”邹童走回厨房,烧着水,拿出玻璃盘子,装了几样水果,“你最近挺忙的吧?”

“嗯,刚从旧金山开会回来,”关誉明坐在客厅沙发上,这不是他第一次到邹童家里来,似乎每次来,他家东西都是井井有条,连桌布上的褶皱,似乎都保持不变,“是心脏的毛病?你身体一直不怎么太好?”

“嗯,没什么大不了,偶尔犯病而已。”邹童也不礼让,自己挑了个橙子,放在盘子里切,“天生的,象我妈妈。”

“那你一个人飞回来,挺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