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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门(34)

其实沈航想说,你还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总是走在你身后,你的路就是我的,你的方向也是我的,傻了吧叽的,走错了也不懂得后悔。所以你沉默八年,我陪着;如今你迈出去,我也不会一个人藏着。心里的声音是坚定,如果,我们可以只聆听心里的声音,不去理会嘈杂的世界……多好?叹气!尽管心理活动复杂,嘴上沈航什么也没说,因为苏辉实在太重了,压在身上连喘气都困难,如果有机会说话,他一定先抗议,“撤一撤,快给你压死啦!”

辗转又想到潘,他跟家里出了柜的,应该有经验可以学习!于是立刻决定约潘出来取经。第二天下午,苏辉抱怨沈航知道自己来,怎么还要去中心上课,沈航毫不犹豫地批评了他一通:“房租是你交的呀?小器鬼,连四百块也不肯出!不上课没工资,吃什么?就你这种倒霉蛋,二世祖的臭脾气一样不少,钱却半分不多,真失败!”

在门口穿了鞋,沈航拎着课本,忽然对苏辉说,“要不你提前回去吧!我今晚约了朋友,你一个人呆着也没意思。下午不是有班飞机?”

苏辉磨蹭着半天没回答,想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家里人要是来找你,你别怕,给我打电话,我不会让她们单独跟你谈,有什么问题我承担,你站一边儿就好!”

午后暧昧的阳光,穿过窗外槟榔树的枝叶,照上苏辉脸部刚毅英俊的棱角,在那里模糊地显露着槟榔婆娑的树影。不知道受了什么吸引,沈航凑上前,在那总是自信的嘴角亲了一下,刚要离开,那对嘴唇跟踪上来,身后一只大手扣住自己,探索得越来越深。

“不行,苏辉,我一会儿还有课。”

“谁让你勾引我的?”苏辉呼吸粗重起来,却没有冒然继续,只瞪着欲求不满的眼,盯住眼前一脸无辜的肇事者。

“谁勾你了,是你胡乱煽情……”

话不能继续,苏辉的手十分不老实,甚至说得上卑鄙地,捉住沈航那话儿。

沈航在被里翻出手表看了看时间,慌忙跳下床找裤子,脚刚落地,腰臀一阵无法言表的难受。他咬了咬呀,气得骂出声:“妈的!苏辉,你真不干好事!”

苏辉也没在床上赖着,起身拣起扔在地上一件一件的衣服,走到沈航跟前,帮着他套上,有很耐心地给他穿上裤子,系了皮带。一个动作连着一个动作,带着温柔和安慰:“我说的都当真,沈航,不管怎样,我不会牺牲你,不会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不管是我妈我奶,还是你,最好少了那份破坏打击的心!”

“我?我什么时候打击你了?”

“缩头乌龟,逃得这么远还不算?”

沈航注视着苏辉的眼,很清澈,深黑的瞳孔里可以看见自己纳闷的脸,忽然茅塞顿开:“你又他妈的洒狗血,好骗我‘勾引’你,找了借口再干一次?傻子才会再上当呢!”

说完,“乒乒乓乓”穿过客厅飞奔出门。

潘加班开会,刚结束就赶到“夏之门”,却没看见沈航,只有唐鸣在跟几个人聊天,见他进来冲他招手。

“你可准时!沈航打电话说他晚上要主持‘英语角’,晚些过来,让你等他一下。”

“哦,那有吃的么?我还没吃晚饭。”

“沈航的话跟圣旨一样啊!饭也不吃就赶过来了?”唐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数落他,“我跟你叫碗面线吧!”

潘进了吧台,坐在低椅子里吃面的时候,见唐鸣用眼神跟人打招呼。他伸了下脖子,几个熟悉的身影正经过,向二楼走去了。因为认识这几个人,潘有些不悦:“你又跟他们混一起了?不是跟你说离他们这样的远点儿么?你怎么不听?”

“难道我能把顾客赶出门?他们就是过来喝酒,没别的。”

潘半信半疑,“别跟他们胡闹,吃亏的也是你。”

“知道知道!我心里有分寸。”唐鸣虽然笑话潘象老太太爱念叨,心里又直觉得温暖,这人对自己,即使斥责也更象是一种呵护。远远看见沈航拎着录音机晃进来,对潘说,“你家万岁爷驾到,出去迎驾吧!”

吧台的灯光暗了下来,乐队缓缓地,从一首悠闲的“某,某,某”开始了夜间的演出。唱歌的是个新来的小男孩,二十岁左右,拥有一把清澈如泉的声音。沈航挺喜欢,跟潘说他学什么都挺快,除了唱歌,怎么唱怎么跑调,出去玩的时候,同行朋友只好多点好吃的堵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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