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风雨波兰街+柏林道风云(149)+番外

封悦会意,施施然跟他朝订的座位而去。张文卓却不以为忤,耸耸肩膀走了回去。康庆一边坐下,一边朝不远处的乔伊看上一眼。不得不说,心里很有些不高兴。JOEY当年出事,家里并不知情,只当他出了意外。不过,就算乔伊不知道张文卓是杀害他哥哥的凶手,也不至于急功近利地凑上去吧?他难道缺钱吗?本来觉得这小子挺懂事的,原来也不过是见钱眼开的庸脂俗粉而已。封悦看得出他的不痛快,故意专注地看着菜单:“要不要点些酒?”“来点儿吧。”康庆收拾心情。不再去想那个与自己不相关地小明星,“你也少喝一点儿,助助兴。”“助什么兴?”

封悦眼中噙着满满的笑意,瞅过来就像溢水的池中捧着驿动的月光,康庆怦然心动。“那就当纪念今天下午的美好时光……”说完,他心满意足地看着对面的封悦,绯红起来的脸。隔着寥落的几桌,他俩之间亲昵而隐蔽地互动,看在张文卓眼中,无论表面装得如何淡定,内心里却已经忍不住妒火中烧。他这几年枪林弹雨地挺过来,可不是为了回到柏林道看他们亲热。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无法把持自己对封悦爱恨交织的矛盾感情,想把他紧紧捏进手里。哪怕破了,碎了,也只能是自己的。他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猜想这会儿乔伊肯定是如坐针毡。

从康庆走进来看见他和自己坐在一起,乔伊脸色不知多难看,他现在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就不该跟自己出来吃顿饭,结果打碎了他在康庆心目中干净地形象。“吃好了吗?”张文卓看了看乔伊半天也没怎么动地盘子。“我晚上还有事。让司机送你回去。”“好了。”乔伊恨不得立刻就能消失,如果可以穿越时空,他宁愿下午做完就走,或者根本就没去找过张文卓……又或者,当初根本就没有冲动,跟他上了床。

“不用你送,我自己叫车就行。”“那我哪能放心?”张文卓话中有话,让人捉摸不透:“我已经叫另外地司机来了,就在外头等你。”“嗯,”乔伊一推盘子,“我也想早点儿回去,明早还得去公司开会。”张文卓点头,伸手招侍者结账。到了门口,他先看乔伊上了车离开,这时另一个司机从车里走下来,把钥匙交给他,张文卓自己开车,朝着相反地方向驶去,不久消失在山顶斑驳的夜色中。餐厅里,钢琴声停止,空中洋溢着小提琴地低吟,在时而传进破碎而汹涌的海涛声里,像孤帆努力破风而立。因为喝了点酒,封悦脸颊飞起两片浅浅的嫣红,当康庆抱怨也没觉得怎么好吃,怎么柏林道的白痴们却趋之若鹜的时候,他抿嘴一笑:“吃什么不是重点,主要是看在哪儿吃,跟谁吃。”“哦?你的意思,跟我一起,吃糠都高兴,是吧?”“吃什么糠?你不就是康?”封悦笑话他,示意侍者过来结账。“张先生已经结过,”侍者过来恭敬地跟封悦说:“他还给您留了话,祝您晚上愉快。”康庆没说话,拿出钱夹,抽出一张大钞,压在酒杯下面,跟封悦走出餐厅。见他酸溜溜的不吭声,封悦只好安慰说:“他请咱俩的么,该不是这也算我头上吧?”“请我?哼,我看他恨不得请我吃几斤砒霜呢!”康庆忿忿地上了车,张文卓这只绿头苍蝇,总是知道怎么恶心他。不过,他可不想让这个小人得逞,好不容易跟封悦消磨这么个平静无波的下午,不能前功尽弃。车子滑行春夜温润的晚风中,封悦把车窗降了些,透进带着海味地空气,和最后一声教堂钟鸣地余韵,让他想起午睡时的短梦。“封悦,这些年关于你哥,我可都任你来去,没管过什么。今年别去了,跟我出门打球散心吧,这么长时间,怎地也不能老是关在里头,人得往前看吧?过去的事儿,该忘就忘,你看迟艾过得多开心?”封悦扭头看他,不见恼色,依旧愉快:“这话憋了好些天吧?可惜找不见机会说,今儿个是不是特意的阴谋啊?就为这段铺垫呢吧!”康庆轻轻咳嗽,当做自我解嘲,又突然反应过来:“看出来我憋着话,也不给个台阶下,真忍心啊你!”“有什么不忍心?说不定哪天给你气疯,一觉醒来,就成迟艾那样儿了。”他们在后座上你一句我一句地逗扯起来,康庆踩住按钮,将隔离板升了起来。

张文卓的车,沿着盘旋的山路而下,森林公园的牌子很快闪进他的视线,他左转进了门,沿着树木浓密的小路朝前开,直到前方出现宽敞的空地,是一片水边的礁石,那里已经停着一辆黑色房车,见他熄火下了车,对方也从车里走了出来,正是田凤宇。这并不是田凤宇和张文卓第一次见面,毕竟现在同在一条船上,应酬的场面少不得会有交集,只不过大多时候,田凤宇的事务都交给金如川打理,他不怎么太出面。张文卓尝试过几次想要隐秘地单独约见他,都未能得逞,也许源自田凤宇骨子里天生的傲慢,又或者因为心虚而刻意躲避,让他坚信这个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而张文卓今天下了猛药,敢说出狠话来,却多少有些“虚张声势”。以他多年在军事集团间游说的经验来说,“田凤宇”这个身份,很可能是有水分。一个三年前突然崛起,跃身福布斯富豪榜的新贵,看从小学到大学的教育背景有迹可循,社保号码,纳税记录无懈可击……而张文卓却深谙权钱通天的道理,这些记录上的东西其实全不可信。他背地里查过田凤宇和迟艾,早就觉得他们蹊跷,多年前遭遇的车祸,接受过那么多治疗的迟艾,想要他的医疗记录,却几乎完全不可能,不管找了多少人,结果都一无所获。以张文卓如今的能耐,要弄到这些信息,并不应该是什么太难的事,除非对方刻意在隐藏,而且非常显然,田凤宇操纵的能耐,目前来看,依旧在他之上,即使上次绑架迟艾,强制进行的“体检”,也并没有得到特别“独家”的消息,似乎能查出的每件事,都能被田凤宇制造出的借口所解释,这让张文卓懊恼不已。“真不懂怎的非在这种地方见面?”田凤宇悠闲地点了根烟,问他,“搞得好像见不得人,不是很容易产生误会?”“这也是没办法啊,现在盯着咱俩的眼睛那么多,有些事还是得私下里说,否则传来传去,传到封悦耳朵是怎么个版本,可就不好说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这样见面,也不见得就没人知道。再说,你又怕封悦什么?你和他关系看起来还不错吧!”“比不得你跟他的交情,”张文卓有十足地把握,田凤宇肯定查过自己当年和康庆封悦的过结,“所以新计划的事儿。还得你帮帮忙。”“你在董事局人脉那么宽广,哪里用得着我帮忙?”

上一篇:夏之门 下一篇:冰雪之城/彼岸两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