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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波兰街+柏林道风云(173)+番外

他们相聚的时间不长,还不到一个钟头,充分印证了封悦之前的预测,他们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深浅。这个大A看上去象个拉关系的经纪,应该不是特别重要的人物,今天的幕后大老板,很可能坐在空调充足的空调房里,透过镜头审视他而已。回到住处,阿宽已经开始收拾,他们打算第二天搬走,康庆找的人非常专业,一会儿功夫就都准备就绪。张文卓见他进进出出,却没瞅见封悦的影子,于是问:“封悦呢?”“他吹了海风,头疼,吃药躺下歇会儿。”“哦,”张文卓并不百分百相信阿宽的话,“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暂时不用,谢谢七哥关心。”阿宽回到房间,封悦坐在紧靠墙的沙发上,手里捏支铅笔,在白纸上,飞快素描,见他走进来,头也不抬地问:“他是不是又将信将疑?”阿宽点头。封悦没受影响,继续聚精会神地投入在纸上的画像,这个本领,张文卓全不知情。当大A的面容栩栩如生呈现在纸上,他让阿宽过去认:“有印象吗?”认真盯着看了几秒,他说:“想不出来。”住进来之前,张文卓大方让阿宽的人检查过房间,确保没有任何监视设,但封悦还是小心翼翼:“手机信号,他们拦截不到?”“应该没有问题。”封悦这才掏出随身的手机。将素描拍下来。发给康庆。剩下的素描折了好多次。直到只剩小小一块儿。交给阿宽带到外面再处理。康庆的回复很快来了。算算时间。那里应该还没亮天。他怎么可能清醒地等他的消息?回复里全不提他发过去的东西。只问:“时差倒过来没有?”零星几个字。让封悦心里暖流激荡。他放松地坐进沙发里。飞快地回他:“好些了。你怎还没睡?”“没你在。睡不着。”“肉麻。”“真话都肉麻。”康庆回得很快。“你别太紧张。那些事儿见机行事就好。不用强求。”“我知道。”“亲一口。”封悦猛然间脸颊燃烧起来,也许别人不能理解,他和康庆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可当对方毫无预警地来这么一句,他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脸红。张文卓走进来第一幕就看到封悦红着脸含笑不语,坐在沙发里玩手机。阿宽过来开门,都没有打扰他的兴致,相信康庆跟他指不定说着什么温柔情话儿呢。他顿时感到像给人泼了冷水,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儿。“晚饭出去吃吧!”这毕竟不是第一次看见封悦在康庆面前的嗔羞,只是奇怪自己怎么还没有习惯呢?他努力地掩饰住受挫的表情,问他们:“我看厨师的手艺,二少也不是很喜欢。我知道一家不错的中餐馆儿,安全的问题,你放心,是我认识的人。”阿宽朝封悦看去,他已经收起手机,抬头看着张文卓说:“好啊,有劳七哥安排。”车子在附近绕了几圈,才最终停在一处很不起眼的店面前。封悦听见前后车门开开关关的响声,但张文卓坐得稳当,并没有移动到打算,封悦于是也没着急,他估摸着是要先确定周围安全问题没有隐患,心里不禁有些纳闷,既然害怕,何苦出来呢?原本预定说要捧场某国总理在广场的演讲,连通知都没有,张文卓就一意孤行地取消,非说什么那里空旷,狙击手要埋伏,简直天时地利。于是,封悦再也不去相信那个狗屁的行程表,都是这个混蛋拿来忽悠人的。“你要是这么提心吊胆,以后不需要安排这种活动,我本来也不喜欢花天酒地。”张文卓听他这么说,猜他是因为被无故取消的活动感到恼火,不怒反笑:“我是看你整天呆在房间里,憋出病来,什么花天酒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开夜总会,还不赔死?”“那你怕的是谁啊?”封悦侧头看他,故意直言:“在这儿得罪过人?”“明刀易躲,暗箭难防,我要知道得罪过谁,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刚说到这儿,有人在车窗上敲了敲:“七哥,可以了。”车子就停在饭店后门的地方,看上去象是老板的人站在那里等着,领他们走进去,穿过厨房,里面几个师傅,都是中国人的样子,见到他们,点头笑笑,却没敢搭讪。

“给二少检查检查厨房,”张文卓说笑:“你家吃的不都得经过消毒吗?可别以为我带你吃的是脏东西,不讲究。”这一路上,张文卓没少拿这种事儿掂量封悦,封悦心情好就忍,心情不好也会伶牙俐齿地顶他两句。张文卓倒跟上了瘾似的,一遍遍不长记性,动不动就演这么一出。见老板活计都像是中国人,又不相熟,不识底细,封悦沉默不语,直到进了包间。封悦确实没有想到,这种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店,里头竟然这么金碧辉煌,装修得古香古色,家具摆设都极其讲究。“老外都是喜欢这种夸张的风格,”他们坐下来,张文卓给封悦倒茶,似乎并不避讳在场的老板,“就得整的这么龙飞凤舞,才唬得住他们,是吧,老林?”“对呀,七哥,你们是想坐会儿聊天,还是现在就上菜?”“不急,先喝茶吧,你让厨房把菜做好了,别糊弄,二少口味挑得很。”“七哥吩咐过的,差不了。”“不是说今天空运来的碧螺春新茶,不是没舍得上吧?”“这就是。”“哦?”张文卓挑剔地品一品:“那就是水不好?味道不怎么样。”“水也是国内空运的泉水。”姓林的老板客气,但不卑微,似乎跟张文卓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会儿配合得天衣无缝。“那就是你们泡茶的水平不行,是不是,二少,没法儿跟以前山顶的茶社比吧?”封悦太清楚张文卓的为人,他就故意拿自己的身份说事儿,非要歪自己多么难伺候,今晚连续几次,他也没耐心再忍了:“开饭吧,我饿了。”站在一边的老板连忙退身,封悦却叫住他,说:“老板,你把阿宽叫进来。”张文卓不明白封悦叫阿宽做什么。阿宽很快从外面走进来,问:“二少,你叫我?”“嗯,坐下来陪我吃饭。”张文卓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干脆下酒吃掉算了。好不容易找到擅长素食的师傅,专门请过来,想给出门在外的封悦惊喜,这人在吃的上,向来暗自讲究。结果,他把阿宽这个大灯泡给调进来,想调调情,哪怕只要眼睛能吃个豆腐也好,结果全部泡汤,真是扫兴,于是整顿饭吃得沉默,再不言语。封悦自然是看得出张文卓在吃食上的心思,饭菜的口味跟“端食阁”的大师傅很像。他隔段时会吃素,那是他经常光临的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找到这么地道的料理,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儿,想必没少折腾,费了不少功夫。但他像是故意报复,硬是不去道谢,故意让彼此之间的气氛,生硬的别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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