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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波兰街+柏林道风云(219)+番外

正如所料,隔天再去医院探望的时候,在门口就被阿昆挡住,只说二少暂时休息,不方便见客。田凤宇向来自视很高,也明白阿昆不过传递封悦的意思,他不是能说算的人,所以也不好过于为难他,只问:“阿宽呢?”“他刚刚还在,可能出门帮二少买点东西。”田凤宇走去一边,那里有几组会客的沙发和电视,他坐在那里等阿宽回来,顺便打电话给金如川交代公司的事。因为封悦和康庆的同时失踪不见人,公司里果然是有些乱套,时不时有人跟金如川套话儿。好在张文卓倒没有拖他们的后腿,他时而现身,大部分时间也不怎么过去。因为封悦闹脾气,他也无心和金如川多说,刚挂了电话,就发现阿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后等他。“阿昆说,你找我?”“嗯,封悦今天怎么样?”“挺好,已经能下地走动,医生说恢复得很理想,剩下就是休养。”阿宽本来话不太多,今天封悦让阿昆挡住田凤宇,他也不觉得意外,但现在这种关头田凤宇不会轻易离去,他才劝说道:“二少的脾气你也了解,有些事上,他不会听从别人的意见。”田凤宇苦笑,他对付封悦这么多年,只怕只有阿宽知道他的无可奈何。来不及他有所反应,视线里有个保镖朝阿宽走过来,将手里一个盒子递给他:“楼上送上来,说是给封先生的。”“检查过吗?”阿宽拿在手里,很轻,盒子上也没有署名是谁送来的。“没有安全问题,不过,宽哥还是先……”田凤宇在对话里感觉到不寻常,紧张地站起来,知道封悦在这里的人本就没几个。阿宽跟他目光交流了一下,打发走保镖,才打开盒子,两人脸色顿时变了,是人的一截小指头。不用检查,大A估计也不会弄个假指头唬人,必定是康庆的。也不能说没有预料到这一步,绑架的戏码,他们听说过见识过,并不陌生。这么多天,大A很可能再暗中监视他们的举动,他们的纹丝不动明显已经惹恼了他。阿宽和田凤宇同时陷入各自沉思,都没有立刻说话。“不能给封悦,”田凤宇先发制人,“他会乱掉阵脚。”阿宽不可思议地看他:“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田凤宇掩藏不住内心的焦虑,他没想到大A这么快动手,会直接下这种狠药逼人就范,他以为再拖延个两三天没有问题,毕竟华盛顿那头的调查是需要时间的。“是什么?”封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倚墙站着,目光投向他们,语气严厉地说:“拿过来!”阿宽瞅了一眼田凤宇,合上盒子走到封悦跟前:“回房间再说。”封悦坐在病房里会客室的沙发上,盒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他的手压在上面,一时不敢打开。田凤宇和阿宽站在他面前的两边,谁也不肯说话。封悦拿手指拨开盒子的盖,他的目光如同上了锁,定定地盯住盒子里的小指头,有那么一段,也许几秒钟,也许更加漫长,他失去对时间的计算,眼前是片花白的炫目,屋子里是寂静的,他的耳边却是尖锐的轰鸣……他突然站起身冲到卫生间,在洗手池边痛苦呕吐。他必须拼命屏蔽康庆的名字,像星火燎原一般的燃烧他的神智,心里反复催眠一样地说,不是康庆不是康庆,不是康庆!他也分不清楚疼痛从哪儿而来,随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末梢流窜到身体发肤每一寸每一毫,视线也痛,聆听也痛呼吸也痛,在田凤宇试图靠近的瞬间,他高声,几乎算是嚎叫:“滚开!你给我滚开!”

大结局

一直到天黑,封悦谁都不见,独自坐在卫生间的地上,不让人靠近。医生过来看过几次,对他的精神状态表示担心,阿宽善解人意地替他挡了,明白这个时候,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其实比什么都好。晚饭时间过后,阿宽慢慢推开门,黑暗中,封悦的身影是模糊糊一团,他伸手拨上灯的开关,光亮让封悦转过脸避开。“该休息了,”他说,“要不要洗个澡?”“他走了吗?”“谁?”“田凤宇。”“还在外头,另一个人也来了。”封悦明白他指的是谁,却无动于衷,抬头看着他,说:“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阿宽走过去,蹲下身,封悦的肩膀失落地低垂着。双手搭在膝盖上,交叉着,情绪稳定多了,没有下午的火冒三丈,眼神落在他脸上,凉凉的:“我过不了这一关,阿宽,我宁可他看着我死,也做不到让他死在我面前。”他从来都是少言寡语,感情没什么起伏的人,可是面对这样的封悦,说不出一股钝痛,从无名无知的某处升腾起来,片刻之间,猛然就觉得喉咙酸得难以控制,他狠狠咽了咽,试图压制酸楚的哽咽。“有些事,想起来难,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封悦仰头背着光,那个角度让他的脸颊在光与暗之间,难以辨识:“你得帮我,阿宽,只有你,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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