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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偏执的他心里撒个野(142)+番外

边边紧紧抓住了他背上的毛,却抓出了一手的血。他每走一步都分外艰难,鲜血滴落在雨水里,将雨水都染成了红色。

身后,几个男人恳求道――

“您需要立刻接受治疗!”

“我们找了您十多年了。”

“您就跟我们回去吧。”

……

顾怀璧头也没回,一步一步,歪歪斜斜艰难地朝着森林走去。

宛若穷途末路之时的最后挣扎,边边不忍见他这般流血不止,紧攥着他颈项的毛,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出来,心疼地说:“阿怀,不走了,我们不走了。”

狼没有停下来,它不会停下来,没有人能逼他做不想做的事,也没有人能逼他离开自己最爱的人。

除非死神降临。

没走出五十米,他的身子宛若崩塌的山脉,轰然倒下。

边边没有摔着,顾千珏倒是摔了个大马趴,跌进水坑里。

劳伦斯连忙跑过来,不等所有人反应,立刻将那一管澄黄的液体注射进狼的身体里。

狼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起来,睁开眼睛,愤怒地望向劳伦斯。

“请息怒。”

劳伦斯将注入液体狼的体内,没两分钟,他的身体开始变化,慢慢地缩小,重新变回了人的形态,变回了那个英俊的少年。

他的身上伤痕累累,虽然鲜血已经止住了,但人却处于精神恍惚昏迷的状态。

边边将他抱在怀中,努力想要将他抱起来:“阿怀,我带你去医院。”

可是她怎么可能抱得动顾怀璧,就算顾千珏过来一起帮忙,都抱不动一米八的大高个儿。

严嘉树扬了扬手,几个男人立刻走过来,将顾怀璧带走。女孩们死死拉住他的手,急切地喊道:“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不准带走我哥哥!”

他们轻而易举挣开了边边和顾千珏,将顾怀璧扶进了迈巴赫车里,关上了车门。

几个男人也先后上了车,黑色的奔驰车走在前面,为迈巴赫开路。

严嘉树上车前,看了劳伦斯一眼,示意让他善后。

大雨倾盆而下,两个女孩狼狈地坐在雨地里,顾千珏哭成了泪人,爬起来还想追上那辆渐行渐远的迈巴赫。

劳伦斯挡住了他,微微蹙眉,对她说道:“只有跟我们能救他。”

顾千珏死死攥住他的衣角,不准他离开:“混蛋!王八蛋,你把我哥还给我!”

“抱歉,我只能这样做。”

劳伦斯眉心微蹙,眸子里浮闪一丝幽蓝的光。

顾千珏松开了他,神情浮现一丝困惑,一丝费解,紧接着便昏死了过去。

“忘记吧,他不属于你们。”

神明不属于任何人。

边边艰难地站起身,怔怔地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迈巴赫。

她望了望劳伦斯,而劳伦斯也正凝望着她,眼底闪过晶蓝的光。

她本能地察觉到不妙,转身想跑,劳伦斯要抹掉她的记忆,要抹掉她关于他全部的记忆。

她走了两步,脑子里回闪过一道白光,白光宛若电影倒带一般,闪回了她与他这么多年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每晚他们坐在假山上看过的月亮、他清浅的微笑、还有他吻她时那热忱而悸动的目光……

而这所有的记忆碎片,都在她脑海里慢慢流失,她尽力想要抓住哪怕最后一点点细枝末节。

无能为力。

“求你了……”

边边艰难地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流着泪望向劳伦斯:“别让我忘了,我不能望了他,求你了。”

“抱歉。”

劳伦斯走过去,轻轻地抚过了女孩的眼睛,女孩终于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倒在了他的怀中。

他也听到了女孩唇畔最后的微弱呓语。

他纵是自然的神明,是蓝天、泥土、森林与万物生灵之王。

“但他只是我的……阿怀。”

——

那晚,雨了整整一夜,似要洗净这夜里所发生的一切。

那件事被严嘉树善后得妥妥当当,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送回了自家家里,对于昨晚的事,以及关于狼的事,他们忘得一干二净。

不只是他们,那一场雨,似乎清洗了整个江城人的记忆。

关于怪物的传说终于被尘封,彻彻底底消弭在了这夜的雨雾尘埃中。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关于那个少年的音讯。

……

边边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病房的床上,陈文军守着她,眼神里浮现担忧之色。

“醒了,饿不饿,想吃点什么,爸爸去给你买。”

边边摇摇头,感觉脑袋混混沌沌,又有些刺疼:“我怎么了?”

“可能是淋了雨,有些发烧,昨晚晕倒在了咱们家门边,幸好邻居发现了把你送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