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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善围(639)

因爱而生忧,因爱而成怖。

但权贤妃不爱永乐帝,她只是把永乐帝当成老板,打好这份工,全家都能端上铁饭碗,鸡犬升天,福利好,工资高,奖金更是惊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家太远——离家近就没有这么好的工作了。

或使离爱者,无忧亦无怖。

权贤妃完美的面具,就是爱岗敬业,好好打好这份工——就是不爱皇帝。

权贤妃觉得当了一个会吹箫的宠妃就够了,她擅长这个,可是现在永乐帝把后宫大权交给她,她觉得压力太大,责任和能力不对等,唯恐出了乱子,她背后可没有英国公府这种强大的娘家可以依靠啊。搞不好她的性命,全家的富贵都要葬送在这里。

权贤妃希望张贵妃早点想开了,重新振作起来,重拾后宫大权,她把担子交出去,安心吹她的箫。

张贵妃扫着权贤妃平坦的小腹,“等你大权在握之时,你就的想法就不会如此单纯了。”

权贤妃见张贵妃还是不信她,着急了,“皇上始终是在乎娘娘的,妹妹一个藩邦嫔妃,可不敢有子嗣的心思。”

子嗣是张贵妃的心结,一听权贤妃这话,她一把拉过权贤妃,附耳问道:“你侍寝的时候,皇上……有没有真的碰过你?”

这句话终于问出口了!

权贤妃身子一僵,她隐约猜到了张贵妃被圈禁的原因,事关机密,纵使灭有旁人,权贤妃也是附耳回答道:“从进宫到现在,妹妹……还是处子之身。”

张贵妃身子一抖,简直难以置信,“你……不可能。”

谁人不知后宫里贵妃最尊、贤妃最宠,权贤妃是皇上心尖上的宠妃。

权贤妃松了裙上的腰带,马面裙落地,露出里头马尾编织的裙撑。权贤妃又解开了裙撑的带子,哐当一声,宽大的裙撑砸在地上,里头只有一件纱裤,银条子般的玉腿若隐若现。

“娘娘若不信,一验便知。”

胡善围苦口婆心说上一百句,都没有权贤妃当场脱衣验身管用。

不见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权贤妃就是一个人形“黄河”和“棺材”了。

张贵妃喃喃道:“皇上……皇上怎如此狠心绝情。”

权贤妃说道:“皇上乃一代雄主,爱江上不爱美人。仅有的一点儿女情长之意,早早就全部给了仁孝皇后。马上要到冬天,唯恐瓦剌犯边,影响大明迁都北京,皇上过几日又要北上亲征,一去至少一年,在宫里住不了几日,这宫里的女人,谁能够绊住皇上的脚步?妹妹不能,娘娘不能,皇上心里,只有他的国。”

胡善围没能做到的事情,权贤妃做到了。

张贵妃心如死灰,又在灰烬里重生。

权贤妃套上裙撑,穿上裙子,“等皇上亲征回来,见贵妃娘娘改过自新,想通了,到时候后宫大权自会回到娘娘手中。”

权贤妃离开延禧宫,张贵妃看着权贤妃的背影,她穿戴大明衣冠,和大明女人无异,只是裙底膨胀开来的马尾裙撑暗示着她来自何方。

在裙撑的修饰下,权贤妃的身体上窄下宽,就像一尊美丽易碎的、行走的花瓶。

皇上想要一个表面上很正常的后宫,需要花瓶宠妃,比如权贤妃;需要地位尊崇的贵妃,比如她张贵妃。

后宫的女人都是棋子,皇上只想要听话的棋子,并不会去爱她们,或者要她们开枝散叶,生育子嗣。

皇上并非不爱子嗣,他只是只爱他和仁孝皇后的子嗣。

皇上对仁孝皇后有多深情,对后宫其他女人就有多绝情。

以前张贵妃觉得,凭她的出身地位和对后宫的付出,在皇上眼里,她应该不属于“后宫其他女人”之列,她应该有所不同。

可是昨晚亮出底牌,示爱失败以后,皇上毫不犹豫的将她圈禁、收回后宫大权,这说明了一个残酷的真相:

一直以来,她一直自作多情,其实在皇上眼里,她就是“后宫其他女人”其中的一位,并没有什么不同。

权贤妃兢兢业业扮演着花瓶的角色,皇上就会欣赏她,要她暂时兼任张贵妃的角色。

张贵妃意识到,她要么像权贤妃那样当一颗棋子,要么固执己见,像现在这样失宠,当一颗废棋子,她其实并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

当一颗“生命潦草,我在弯腰”的活棋,还是放下骄傲和爱情,当一颗废棋?这是个问题。

张贵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去回答这个问题。

一夜之间换了老板是什么感受?

胡善围作答:我有一句xxx不知当讲不当讲。

昨晚苦口婆心一通劝说,讲事实摆道理,胡善围自以为正常发挥,张贵妃这么聪明,应该能够听进去的,放下执念,立地成佛,爱海无边,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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