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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善围(769)

黄惟德回到广东顺德老家,和唯一的亲人——侄女团聚。

宣德八年,永清公主出水痘,极其凶险。公主烧得糊涂的时候,看到一个道姑打扮的人坐在床边,眼泪滴在她的小脸上。

阿雷衣不解带的陪着女儿,直至康复。永清公主夜里不肯睡,睁大眼睛缩在母亲怀里,“不许再去长安宫修道了,我要你陪我。不准乘着我睡觉偷偷跑了!你要是走了,我就去长安宫外头一直哭一直哭!哭到你出来陪我!”

阿雷左右为难,宣德帝说道:“带她走吧。我有顺德,你有永清,我们一人一个,就都不会寂寞了。就像当年我守孝吃素,你把肉分给我,我吃你一半肉,你吃我一半素。虽然不能在一起了,我们都要好好的过一生。顺德性格安静,她适合在宫里,永清跳脱,她适合自由。”

宣德八年,永清公主“夭折”,一应记录也神奇的“失载”。

宣德九年,王景弘下西洋,阿雷带着小女儿永清公主登上了大海船,为小女儿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年末,王景弘收到消息,还没到目的地便匆匆返航,年底抵达泉州,马不停蹄的赶到北京时,已经是正月初三了。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在西安门外等候,远远看到一辆马车,马车上的车夫头戴斗笠,遮住大半张脸,但是下巴的轮廓是那么的熟悉!

是朱瞻壑,像极了太宗皇帝。

王振连忙迎过去,低声道:“世子殿下接到人了?”

话音刚落,一只素手拨开车帘,“王公公,我和永清都到了。”

路途劳累,永琴公主睡在阿雷膝盖上。王振落泪,“皇后娘娘快进去吧,皇上一口气撑到现在,就是等你们三人。”

进宫要换宫里的马车,阿雷先上车,朱瞻壑抱起熟睡的永清公主跟着上车,王振在前面带路。

乾清宫。

张太后清场,独自守着儿子,默默流泪,长子从小就瘦,登基以来,勤政爱民,从无一天懈怠,身体不好,去岁一场风寒就病倒了,精神一日不如一日,腊月卧床不起,每天都问朱瞻壑、阿雷还有永清回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太后,都来了!”

三人围着昏迷的朱瞻基,轻轻呼唤他。

“大堂哥。”

“小鸡哥。”

“父皇。”

朱瞻基醒过来,环视一圈,揉着永清的顶发,说道:“若有来世,但愿不生在帝王家,我与堂弟还做兄弟,我与阿雷还做夫妻,永清还是我们的乖女儿,可好?”

三人含泪,齐齐说道:“好。”

朱瞻基含笑而逝,年仅三十八岁。

朱瞻基死后,八岁的太子朱祁镇登基为帝,年号正统。

由于太子年幼,太皇太后张氏将国政交于内阁大臣,杨士奇,杨荣等五人,自己则坐镇后宫监督,张氏不用娘家外戚,信任内阁,大明政治清明,一派祥和,由于张氏一直防着孙太后,孙太后没有机会染指权力。

正统七年,太皇太后张氏强撑着病体,为正统帝选秀,将梅州钱氏选为皇后。之后,太皇太后张氏去世,正统皇帝朱祁镇十五岁,初掌皇权。

压在头上的婆婆终于去世,新皇后钱氏立足未稳,就当孙太后以为终于轮到自己掌控后宫大权时,王振将正统帝朱祁镇引到京城郊外一处坟墓,说道:“这是皇上的生母、宫人林溪之墓。”

正统帝大惊失色,“朕……朕不是孙太后所出?”

王振跪下哭道:“当年产婆,女医都还活着,她们可以作证,林宫人生下皇上时还好好的,三天后,苏太后去看了林宫人,不知为何,林宫人当晚就大出血走了。”

王振留了个心眼,借这个惊天大秘密,可以赢得正统帝的信任,孙太后想要染指后宫大权……那是不可能的了。

果然,正统帝朱祁镇回宫之后,对孙太后态度大变,命六局一司听从钱皇后的安排,只要孙太后为难钱皇后,正统帝便把妻子领走。

在丈夫的撑腰下,钱皇后由此掌控后宫,孙太后夺权再次落空。

不仅如此,钱皇后还给正统帝吹枕头风,说道:“后贤而无罪,废为仙师。其没也,人畏太后,殓葬皆不如礼。”

意思是说,胡皇后无过而废,如今静慈仙师去世,人们都怕孙太后,而草草下葬静慈仙师,兔死狐悲,我这个当皇后的很是痛心。

正统帝一听,都惧怕孙太后是吧!朕偏要给静慈仙师正名分,将她风光大葬!

于是,正统帝尊胡皇后谥号为“恭让诚顺康穆静慈章皇后”,恢复了皇后的名分,按照皇后的规格修建陵墓,只是不祔太庙而已。

孙太后得知此事,几乎气吐血,质问正统帝:“她是皇后,那么哀家是谁?哀家当年若不封皇后,皇上何来太子之位!皇上恢复她的位份,就是打哀家的脸!打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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